像是一只偷了腥正在暗自窃喜的狐狸。
凌蝶儿点了点头:“这些都是极好的书籍,尤其是这本《寻妖杂记》,里面记载了不少妖族的趣事,内容风趣、浅显易懂,即便是对妖界一无所知也能受益匪浅。作者前期字体稚嫩,后期字体秀气但遒劲,由此可该书的创作应当跨越了极长的时间,是一位妖力高深、见多识广的女性耗费心血所作的得意之作。只可惜未署名,无法一睹作者真容。”
颜清轻笑一声:“嗯,它的作者叫安挽缘,是一位很了不起的妖。”
“安?是狼族吗?”凌蝶儿问道。
颜清点了点头:“她是狼族前任族长的长女,自幼时起便开始游历妖界,走南闯北,将所见所闻、所感所悟都写了下来,最终得此杂记。若非遇到了不该爱的妖,她本可以成为妖界最优秀的行者,甚至去往她毕生所向的外界。”
他的语气似有一丝落寞,凌蝶儿转身抱住了他:“阿清,我们去睡觉吧。”
仅从他的只言片语中,她就已大致猜出狼族之事另有隐情,阿清与他们定有极深的渊源。尤其是这位安前辈,但这将会涉及他不愿回想的曾经,她不想见他痛苦。
若他如今不愿讲,那便不讲,她不会过多追问,直至他敞开心扉的那一日,她会陪在他身边,与他一同直面过去。撕心裂肺的悲痛,她也曾感受过,又怎会忍心撕开他的伤疤。
颜清点了点头,抱起凌蝶儿走到床前,轻轻将她放在床榻的内侧,收拾好被子后和衣卧在了她的身侧,接着将她抱入了怀中。他的手轻轻一挥,红白的窗幔便随之落下,挡住了他们的身形。
“叮铃——”金铃无风自响。
“阿清,”凌蝶儿抬头吻了吻他的下巴,“好梦。”
“嗯。”颜清抱着她的手紧了紧,依恋地吻了吻她的头发,“睡吧。”
第二日天还未亮,茈萝便敲响了寝宫的大门。
“陛下,蝶姑娘,该起了。”茈萝小心翼翼地说道。
颜清皱了皱眉,缓缓睁眼,看向怀中睫毛微动的少女。
他已经有多久没有睡过好觉了?几万年过去,他也早已忘却。但是睡在这个人类身边,竟会让他觉得安心。
“阿清……”凌蝶儿睡眼朦胧地抬起头,“早上好。”
但当她看清他的眼神时,她突然清醒了过来。又是这个眼神,阿清又变成了另一个他。
见她脸色微变,颜清突然松开了皱起的眉头,他唇角勾起一抹笑,用一只手撑起上半身半卧在床榻上,宽松的寝衣随他的动作门户大开,毫无保留地露出了他轮廓分明的上半身。
凌蝶儿微微移开眼,却被他伸出手捏住了下巴迫使她移回视线:“怎么?醒来之后见到的是本王,很失落?”
“只可惜,今日陪在你身边的,不是他,而是本王。”颜清挑了挑眉,戏谑地看着她。
“妖王陛下说笑了,”凌蝶儿笑了笑,“无论是阿清还是陛下于蝶儿来说都是一样,又谈何失望可言?”
“呵,”颜清冷笑了一声,他狐狸眼微微眯起,像是警告一般,“别把本王和那个废物一并而谈。”
凌蝶儿一愣,她垂眸:“陛下所言,蝶儿谨记于心。”她眸中暗流涌动,看来事情远非她先前所想的那么简单。
“嗯。”颜清并未过多谈论,他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便松开手下了床。
“进来。”颜清整了整衣领,对着大门说道。
“是,陛下。”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茈萝带着数十个各自端着服饰或配饰的小妖进了殿,他们放下东西后便出了殿,来了一轮又一轮。
凌蝶儿震惊地看着那堆成小山的金银珠宝:“这么多?”会压死人的吧,她觉得自己的脖子似乎又开始酸疼起来。
颜清却皱着眉拿起那件用天蚕妖丝编织起来的红衣:“你们就给她穿这个?”
凌蝶儿定睛一看,默默地点了点头,这件衣服“略微”有些奔放,她可能招架不住。
茈萝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奴婢办事不利,还请陛下责罚。这只是其中一件,陛下若是不满意,其他还准备了好几件衣物供陛下和姑娘挑选。”
凌蝶儿见事不妙,立刻挡在了茈萝身前:“陛下息怒,不必为此小事大动肝火,气急伤身。”
颜清一直在留意她,自然也不会错过她先前点头,他突然嘴角勾起,眉尾微微一挑:“既然妖后都不在意,那便这件。”
果然……凌蝶儿深知他的喜怒无常,对此结果也早有预料。
“那便让茈萝为我穿衣打扮吧。”她弯下腰扶起茈萝,朝颜清笑了笑,“陛下还请自便。”
颜清的脸色蓦地沉了下来,他像是被气笑一般:“听妖后这意思,是要赶本王出去?”
凌蝶儿笑了笑:“这里堆满了我的东西,已无陛下穿戴之地,此番是为陛下考虑。”
“无妨,”颜清突然笑了起来,那张雌雄莫辨的脸显得愈发妖艳,“你先梳妆完再轮到我,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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