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瞌睡!看好了啊!出了问题大哥把你丢河里。”
“唉!”
好像是看守被那个醉汉敲了脑袋。没过一会儿,那个看守隔着门嘟囔了句不知什么,片刻过后,又响起了规律的呼噜声。他应该在这守很久了。
梁琇睁开眼睛,发现绑在柱子上的跟她说话的那个人,身体偏了个位置,应该是防着土匪看到堵在他嘴里的布已经掉了。
不会有更坏的结果了。
梁琇拼命扭动起身体,挣扎着把捆着的双手伸进柴堆去够那把柴刀。但是那些柴层层阻隔,一根根干树枝密密匝匝,像箭一样锋利,眼见着刀就在眼前,可就是够不着。
梁琇急中生智,去折离她最近的一根柴火枝子,手反捆着使不上力,她就用胳膊一起使劲,费尽力气终于掰断了一根。
她双手把那根树枝伸到柴刀那边,一点一点往外搂,手被划出了一道道血印子,还要尽全力不出声,不去惊动门外的看守。
等真给那刀扒拉出来的时候,梁琇的后背已经全被汗浸透了。
她又用两手握住刀,尝试站起来走过去,却怎么也使不上劲,于是她干脆就躺着往几个当兵的方向挪蹭,直到蹭到了他们身边。
梁琇本打算自己拿着刀去帮他们割断绳子,结果刚才那人开口低声道,“把刀放到我手里就行。”
梁琇依言照做,一点点挪着身子,把刀递到他手里。
只见他身后的手一握住刀柄,便把刀顺着被绳子捆住的两手间隙插了进去,刀刃朝着绳子,狠狠来回割去,可能是磨破了皮肉,很快有血流了下来。
他不去顾及这些,直到绑着他的绳子有一根终于被割断,之后他浑身使力抖落绳子,低声道,“小姑娘,谢谢你!”
他飞快起身,一边扯出堵在几人嘴里的破布,一边迅速解开捆绑他们的绳子。
“接下来怎么办?”梁琇虽然失了束缚,但是心脏狂跳,不知所措。
“按我说的办。”那人拿着柴刀,先轻轻走到门缝听了一会儿,又走到窗边向窗外观察了一番。然后,他开始一点点地去撬那扇破窗。窗上的木楔子早都烂透了,稍一用力就能撬开,他顺着那个缝隙慢慢打开窗,飞身跃下。
门外的呼噜声即刻消失。
门开了,他扔掉从看守身上扯下的钥匙,一边卸下那人身上的枪和刀,一边招呼其他几个兵,“一人抱一个,下山!”
第19章 “是救兵么?”
离开柴房时,他又迅速把门锁上,把那个看守摆放成一个侧身熟睡的模样,这姿势正好可以挡住脖子和胸前的大片血迹,远远一看,真就像是个睡着了的人。
这样,六个兵,分了五个孩子,有一个没分到的,在队尾保持警戒,梁琇则被他们夹在小队伍中间。几人猫着腰,弓着身,趁着浓黑的夜色,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柴房,离土匪寨子越来越远。
只听其中一人问,“向政委,你怎么知道这条路?”
“这条路之前摸过,因为难走,所以他们比较大意。”为首的那人答道。
梁琇原本以为自己会死在那里,如何也没料到从土匪窝里逃出来,竟能如此顺利。但她仍然十分紧张,“我们这是往哪跑?”
“我们根据地。”那人回答。
梁琇心里正想着这算不算彻底跑出来了,没想到远处寨子里骤然响起了枪声、呼喊声、叫骂声,还有狗叫声。梁琇一惊,心道完了,这要是再被抓住,就真是有去无回了。
乌云翻卷,暴雨将至。在梁琇看来,这深山,这天地,就像一个逐渐缩小的口袋,成心要把他们困死在里头。
就在这时,对面山上也起了枪声。
梁琇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屋漏偏逢连夜雨,怎么又来了一股什么势力!
为首那人让他们靠在山坡上不要动,他仔细听了听新响起的枪声,回身道,“自己人。”
梁琇一听,“是救兵么?”
“是,这个山头的土匪到头了。”
一听这人这样说,梁琇只觉得这下真有救了,脑袋一热,抬腿就要接着逃,结果慌乱中一脚踩空,整个人滚下了山坡。
她只记得,在往坡下翻滚时,草叶、树根划得她根本睁不开眼,山石像刀一样从她身上刮过。但她凭着最后的意识,愣是让自己咬紧牙关,没叫出一声。
因为她知道,要是她搞出动静把土匪引来,他们这队人就全完了。
醒来时,梁琇已经躺在了一间简陋的屋子里。她发现自己的细纱裙子不见了,换成了一身干净的土布衣服,感觉身上好像有好几处包扎的地方,略微一动,浑身皮肉都疼。
一个陌生女子正坐在她身边。这女子穿着打了补丁的旧军装,笑容温暖。
梁琇甩了甩头,仔细去回想发生了什么。但记忆都是碎片,她还是不清楚到底如何到的这间屋子。
“你摔下了山坡,昏了过去,我们的人过去接应,把你们都救了回来。”这个女子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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