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林安竖起手指头示意着脑袋不要发出声音,猫着身体从床边爬了下来,就这样半蹲着撅着pi股一点点地挪到窗户边。将窗帘拉扯着盖住窗户,再慢慢地探起脑袋透过窗帘中间镂空的纹路朝着外面望去。一双巨大无比的暗红色手掌,一手向下,一手向上,从天空的帷幕中间撕扯出一道巨大的口子,足足有几百米宽的样子。这道口子里面充斥着暗金色的雾气,看起来有点像是水墨画,又满是神秘诡谲的气息。暗金雾气之中,隐隐有一尊诡异神像浮动,看得不是很清晰。只能隐隐约约能够分辨是一个暗金色的身影,身披铜绿色的宽松袍子,依靠在一头巨大的蟾蜍背上,修长的腿从袍子中垂落。这个身影一手抱着一只黑猫,一手握着一根带着红色叶子的树枝。那叶子红得发亮,在暗金色雾气中,仿佛一团火光。“这是什么?”林安眨了眨眼,不敢置信地看着这玩意。就在这时,城市的上空出现一个闪光点,一闪一闪地朝着那个神像飞去。那是城市夜间巡逻的直升飞机!直升飞机好似没有看到这可怕的一幕,径直穿过这道几百米宽的异象,速度平稳地朝着城市另外一边飞去。“你说……”林安有些哀伤地转过头来看向脑袋,“我是不是病情加重了?”脑袋没有说话,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重新变成了篮球,缓缓地从床上滚落在地,轻轻地撞击在床头柜,朝着床底滚了进去。林安深深地吐了口气,径直扯开窗帘,呆呆地看着天空中的诡异神像。那神像仿佛察觉到了目光,巨大蟾蜍身上的那个暗金色皮肤的女人缓缓坐起,朝着林安看过来。四目相对,相顾无言。林安扯了扯嘴角,轻轻地说了声,“你好。”这是他第二次对这些异常画面做出回应。第一次是对着床底篮球变成的脑袋,因为独自一人在家,终于不需要再装出一副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林安那天晚上抱着那个丑脑袋倾诉了好多话。暗金色雾气中,蟾蜍背上的女人歪了歪脑袋,似乎隐隐可以看见她嘴角微微勾了起来。那双扯开天幕的巨大手掌动了动,也不知道怎么的,盘踞在天空的巨大口子突然急速地朝着林安的这栋大楼飞来。到了近前,林安这才能看到那个蟾蜍背上的女人是有多大。最少也有5米高,单单就是那根随意从袍子里垂落搭在蟾蜍膝弯处的长腿,都比林安整个人还大。无数的暗金色光芒从窗台涌了进来,将房间里晕染得发亮。一种莫名地清冷弥漫在光芒中,又隐隐约约给人一种极其不安的躁动。蟾蜍背上的女人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将左手上抱着的黑猫放到一旁,伸手到右手握着的仿佛火把一样的树枝上摘下一片红叶。而后,她将红叶放在掌心,轻轻托着伸到窗台面前。“给我的?”林安眨了眨眼,好奇地看着这个跟自己互动的异象。女人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接,还是不接,这是一个问题。因为,这个巨大的神像的手掌太大了,沿着她暗金色修长手指头向前望去,放在掌心的红色的树叶距离窗台足足两米远。也就是说,如果自己真的是得了精神病,有了某些莫名其妙的幻觉。那么,直接从窗户爬上去,来到掌心拿那片叶子。在正常人的眼里,就是一个又受不了城市压力从二十几楼跳下去的傻逼!林安是傻逼吗?当然不是,但他可能已经快被这些莫名其妙的异常逼疯了。鬼使神差地,他对着巨大的神像笑了笑,轻声地说了一句,“好。”费劲地攀爬到窗台上,林安一手撑在暗金色的修长手指头上,与想象中的冰冷金属触感不同,手指头很柔软,带有一种血肉之躯的温热。小心地爬到手指头上,他不自觉地朝旁边往下望去,二十几楼的高空在夜色中显得极其可怕。微风吹拂着睡衣,林安在手指头上站直身躯,莫名觉得微风中仿佛带着某种轻快的意味。那轻快自在,从高空的微风拂过衣袖,从心头滋滋地往外冒。
那种感觉很古怪,就好像整个人喝了兴奋剂一样,林安疯了似地舒展着双臂,微微眯着眼,仿佛觉得在这个掌心中站着,有着比在柔软床垫上睡觉更舒服的惬意。这种感觉陌生又熟悉,上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还是小时候去打零工的时候。老板家正好停电,在等电工过来维修的时候,他跟着几个人来到旁边的树荫下,坐在小溪流旁边,将双脚泡在浅浅的溪水中。漫步在柔软的巨大手掌上,林安弯腰从掌心捡起那片红色的叶子。叶子很大,有一截叶柄,足足有一米长、最宽的地方将近半米。红红的叶片看起来有点厚度,上面散发着火红的光芒,好似一团火焰一般。莫名地让林安想起小时候看过的《西游记》里的芭蕉扇。不过这片叶子不像芭蕉,看起来狭长得像一条柳叶。“这是什么?”林安好奇地看着手中的叶子,这玩意看起来很大,但举起来很轻,轻飘飘地就好像拿着一根圆珠笔一样。巨大的女人没有说话,只是回头朝着某处张望了一下,平举的手掌托着林安朝着小区的另外一边上空飞去。用飞来形容似乎并不是那么准确。林安仿佛看到一双巨大的手掌快速撕裂着一道道缝隙,这个巨大的神像一路穿梭在缝隙中,过了好一会儿才来到小区另外一边的上空。但透过这些空间缝隙朝外望去,城市里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一般,只有微微摇晃的树梢昭示着时间依然在以极慢的速度流淌着。林安好奇地站在手掌边缘朝下望去,一个熟悉的房子出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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