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掌柜的给他倒了杯茶:“不知道沈公子想谈的是什么生意?”
沈云从怀里掏出转盘桌子的设计图纸递过去,又很是紧张的抿了抿唇:“我那位朋友身份特殊,且身体也不太方便亲自过来,就托我过来问问,这生意雅香阁愿不愿意合作。”
几句话,他说着还要深呼吸几次才能继续,像是很害怕但又要鼓起勇气把那位朋友的意思说清楚似的,眼神更是不敢直视掌柜,但余光却在打量着对方。
他这番话滴水不漏,既表明了这东西跟他无关,又寻了个不让人起疑的名头。
身份特殊,身体不便,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这朋友的身份就差在说他姓元名时璟了,掌柜的只要不笨就能猜到,他总不能去当面问元时璟这东西是不是他弄出来的吧。
果不其然,掌柜的轻咳一声,连声道:“这桌子实在巧妙,不知道沈公子的那位朋友,心中可有合适的价格?”
这就是要合作的意思了,沈云松了口气,又对自己的第一桶金即将到手有些激动,以至于他没看出掌柜的脸上的笑意似乎还有其他的意思,他伸手比出自己早就想好的价格:“五”
掌柜的连忙道:“五百两是么?没问题。”
沈云笑笑,“那就有劳掌柜。”
好险好险,差点就说出五十两了,他还当这种小设计卖不上什么价格,没想到居然这么吃香,不过也有可能是对方以为设计者是元时璟,因此多给了些。
掌柜的当即立了字据画押,又将五百两银票双手奉上,客客气气的送他出了后院,等人一走,他立马转身将那画和方才的一言一行都记录在纸上,把东西交给手底下的人叮嘱了几句。
下属带着几张纸一路轻功疾驰到了襄王府,将东西交到了那被嫌弃脑子不好的暗卫影八手中。
影八又将东西送到了襄王手上。
元时璟一边看着那桌子的设计图,一边扫了眼对话的记录纸张,表情倒是没见怒意,也就让影八有了点胆子问出疑惑:“主上,这东西明明是沈少爷自己想出来的,可他为什么要以你的名义往外出售?”
元时璟搓了搓手上蹭到的墨粉,语气冷淡:“近来京城里有流言说我草包废材,死不足惜,他大抵听到了风声,想为我搏个有才学的好名声罢了。”
影八恍然大悟,但随即又挠了挠头不解的问:“可那流言不是主上让我们散出去的么?”
元时璟将手上纸张丢到桌上,冷飕飕的道:“所以多此一举。”
影八不懂,但他跟了主上多年,了解主上的一切小习惯,比如主上现在看上去冷冰冰的,但他那轻敲桌面的指尖表明了他现在心情很好。
他觉得这可能就是小情侣的情趣,这一想他又连忙道:“主上,影三听到沈少爷在马车上对沈二少爷说”
随着他的复述,元时璟的耳垂越来越红,直到听完最后一句“这个就是爱情”,他羞恼的道:“不过五日未见,怎的就如此不矜持,徐嬷嬷这几日教他的礼仪都教狗肚子去了。”
影八思索片刻,拱手道:“属下明白,属下这就让人告诉徐嬷嬷,要对沈少爷严厉些。”
“算了。”元时璟忘了影八这人脑子不好,不会递话,他只能咬牙道:“我亲自去一趟,也好叫他知道这婚事是梦还是真,省得他真到我襄王府门口行偷窥之举,平白增添笑料。”
影八看着自家主上的背影,犹犹豫豫的道:“可是主上,大家不是都说成婚前一个月新人不可见面吗?”
元时璟回头瞥他一眼:“本王有事去拜访沈大人,如何算是新人见面?”
影八本想说咱们跟尚书府也没有需要拜访的理由,但他觉得主上刚刚看他的眼神很不对劲,像是想把他踹得远远的眼神。
“是。”影八道:“属下这就让人去沈府递帖子。”
元时璟这才放下把人赶到边疆去的念头让他下去了,等人走后他一点点转回身,垂眸凝望着那张用眉笔描出来的图纸,良久,才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劲才想出这么个玩意,还舍得落到我头上来让你见一眼,就当还你这个人情。”
但真的只是为了还人情么?
元时璟将图纸仔细收好,心中却不愿去细想这个问题,只当那听到消息时的心悸是因为不想欠他的,而不是不是听了那些,迫切的想去见他一面。
——
一阵风刮过,天上飘起了雪花,空气骤然降了几度,雅香阁环境最好的包厢内却气氛火热。
方瑛性格洒脱不拘小节,沈钰虽然爱说反话,但性格也很外向,两个社牛凑到一起不出一刻钟就打的火热,再一刻钟后就以兄弟相称了,若不是随从拦着,两个人都要对着窗外飘雪当场结拜了。
“少爷,方少爷的母亲是夫人娘家弟妹的表姑奶奶,这要结拜了辈分就全乱套了,夫人回去定然要怪罪的。”沈钰身边的随从说着话急的都快哭了,少爷们闹着好玩,但他们这些当下人的若是任由他们胡闹,等回府后可就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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