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一面哭诉,一面忍着痛,不敢叫太大声,怕吵到或许在睡觉的她。
父亲从不敢反抗母亲,唯独在给时风潜的钱上非常执着,被打得流血也不肯撒手。
于是那钞票就总是皱的。
后来她再也不敢提零食的事了,但父亲还是会偷偷塞钱给她,叫她别紧着自己。
时风潜喉头一哽,摇着头将钱推了回去:“不用,你……你留着,买点零食吃。”
这样的推让方式有些奇怪,但时风潜下意识就那样说了。
季如夜也愣了一下,有些局促地笑了笑:“我不怎么吃零食,姐,您别跟我客气了。”
“本来,我已经对不起您了,别让我更内疚了。”季如夜说得很小声,又在时风潜愣怔时,小心翼翼地说道:“对不起,我也没有指责和强迫您的意思。”
季如夜在她身边似乎总是很小心,撩拨得时风潜心里痒痒的。
“你哪里对不起我了——看你,棉衣还敞着怀呢,多冷,快把拉链拉起来。”
时风潜甩了甩头,尽量平常地说着,然而季如夜却好像更加不安起来:“我,我知道这个任务让您挺为难的,因为我,姐夫应该会不高兴吧?”
“您不娶我是应该的,我也没想着能再嫁出去,但我知道,您不娶我,也会被人议论。”
“正经人家的男孩,就不该主动来做这事。”
他将手里的钞票攥得很紧,声音在北风中轻颤:“但我家也被停了供暖,我母父现在都需要我这次立功,我只能这样。”
时风潜有些听不下去,她心里软了一片,拉着季如夜的手腕劝导起来:“没事、没事,这不怪你……”
时风潜还有许多话想说,但她又不敢立刻承诺什么,只好收下了季如夜的钱:“这样,咱俩谁也别客气了,这钱,就算姐先给你收着,再多就不必了,以后……以后困难了,一定跟姐说。”
“别总一个人憋着。”
时风潜说得自己都脸红起来,也没再看季如夜,推着对方进了屋:“光在外面说了,多冷啊,进屋暖和暖……”
话说到一半,时风潜收了声。
这破败的小平房里,并不比外面暖和多少,反而由于没有生活痕迹,更显冷清。
“姐,你先休息一下,我想想办法。”季如夜的声音很平缓,反过来安慰起时风潜。
时风潜生长在城市里,也没怎么经历过没有暖气的冬天。
她看着季如夜从房间角落里找出木柴,拿了铁锅烧起来,又嘱咐时风潜不要靠太近,独自就要出门。
“你去哪?”时风潜下意识地发问。
季如夜回过头点了点,看上去无比可靠:“来的路上有片垃圾场,我去看看,能不能捡点塑料布,把窗户封上,那样就不怎么漏风了。”
时风潜想和季如夜一块去,却被告知柴火需要有人看着,劝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时风潜的身体暖了一些,便听到窗外窸窸窣窣的,她警觉地靠近,听到了季如夜的声音:“姐,我回来了,您等我一下,马上贴好了。”
时风潜听了,放下心来,却没有离开,而是伸手一点点擦掉窗户上的霜,透过那融化掉的地方,看向外面的季如夜。
时风潜只看了一眼,而季如夜似乎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兀自将有些脏了的塑料布糊了上去,挡住了她的视线。
但只那一眼,时风潜就看到了季如夜冻得发僵的样子。
小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时风潜走到季如夜身边,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握住了对方的手说道:“去进屋烤烤火,我来贴。”
季如夜好像是冷得颤抖起来,僵硬着点了点头,一步三回头地进了屋。
时风潜回到房间里时,季如夜已经烧好了热水,好像只要季如夜在,时风潜什么都不用考虑,总能被照顾得无微不至。
见时风潜进来,季如夜倒出一盆热水,又舀了一瓢凉水,招呼起时风潜:“姐,辛苦了,冻坏了吧?来洗个脚,我先用凉水给你缓缓,再用热水泡一泡。”
时风潜的脚确实被冻得发僵,烤了火的季如夜手心却是微热,他蹲在地上,用手帮时风潜捂了捂脚,又细心地将凉水浇下去。
过度的寒冷让凉水也显得温热起来,一点点舒缓着时风潜僵硬的神经。
“是你辛苦了,我都怪不好意思的,总要你来照顾我。”
“没事。”季如夜仍旧低着头,将时风潜的双脚带进温度恰好的热水中时,还微微笑了一下:“我从小在家都做习惯了,我做警察,本身就不好找对象,要是再做不好这些,怎么嫁人呢?”
季如夜说得有理有据,任何一个活在当今社会的人都无法反驳,甚至习以为常。
可时风潜多少有点不正常。
和时青在一起久了,时风潜几乎要忘了正常的男人是什么样子。
那些专为伺候人、取悦人而生的规则和技能,经过上千年的积累,早就变成了讨好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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