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魂大门已经这样子紧紧锁着好几日了,没有姑娘被带走,也没有姑娘被送进来。但是所有人都是死气沉沉,冰晴想要算算时日,却又觉得没有办法,毕竟这里除了烛火和一些气孔之外,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让人辨别晨昏的方式。她只是按照感觉大概的计算,从醒过来到现在大概已经有三四日,但是在铁牢之中度日如年,这些感觉也是做不得数的。她不由得叹气,看着周围的其他姑娘都在过度紧绷之后开始昏昏欲睡,肩并肩、头靠着头,活像是难姐难妹。兰花香已经散去,冰晴却摩搓着掌心的玉扳指一刻都不忍心放下。似乎这扳指寄存着她的所有信念和勇气似的。下一次铁门打开的时候,会是什么?是绝望还是喜悦?就在这时候,大门再次“咔哒”作响,缓缓地打开了。不过这一次,似乎有些不一样。因为上一次那老人步履蹒跚,面如土色,却显得格外安定与平稳。这一次他气喘吁吁的、火急火燎的走进来,几乎每一步都在生风,每一步都踏在姑娘们的心坎上。所有姑娘都在发抖,但是又不约而同的看向冰晴。冰晴认命一般的站起来,优雅的、缓慢而从容。她迎上去,体态如同跳舞般美好,眼波也如同在说话般解语可人。此时的她,换去了别人的衣裳,然后再次易容了,将自己的容貌变幻成为一张更加平平无奇的脸,这脸若是混在人群中,定然是再也寻不出来的。而白芷的那张脸,被贴附在另一个姑娘脸上。“就要成功了!就要成功了!”老人嘶哑的声音回荡在这一间冰冷的地牢里。他的眼珠如此浑浊不堪,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兴奋,一种如痴如狂的兴奋。他同样用那猪鼻子一样的铁质工具套在鼻子上闻了闻,很快就锁定了冰晴。这和冰晴料想的完全一样。她有些害怕的握住拳头,然后又松开。脸色瞬间发白,她很善于模仿别人的神态动作。所以这一刻的她,俨然就是受到了天大的惊吓,几乎像是天塌了一般。老人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以同样利索的姿势将冰晴往肩上一甩,大步流星的走出地牢。这一次他走起来极快,冰晴可以看到那铁门飞快的被甩在身后,然后又是“轰”一声闷响,重新隔绝了这一切。冰晴感觉肚子被老人的肩膀硌得生疼,那肩膀几乎全是骨头,就如同要干枯的老树。这让冰晴很不舒服。不过更不舒服的还不止这些,当她被这个奇怪的凶手扛着绕过几个弯,从阴冷的地道里爬出去的时候,眼前的光芒实在太过刺眼,总有种眼睛已经完全不能适应的疼痛,她连忙用手遮着眼睛,同时紧紧闭上眼睛。但是至少她知道,她已经离开了那个地牢,被带回到了地面上。她再次睁眼的时候,身子已经被老人放在地面上。她坐在阳光下,坐在一片泥土地之中,湿润的泥土混杂着一股股淡淡的花香,清雅的让人觉得舒服。多日的阴郁在这一瞬间都消灭殆尽,好心情再次席卷而来。极目之处,只剩下一片花圃,一片种满各种各样花朵的花圃,百花争艳,蜂飞蝶舞,这大概就是人间最最美好的风景了吧。冰晴实在是错愕,最令她错愕的还不止这些,当她顺着那老人微微颤抖的兴奋目光看去,将视线落在花圃中央,那里有一株植物。一棵连理树,枝叶相互缠绕。连理树的出现,对于一般人来说已经属于稀奇,可是更稀奇的还不止如此,这两棵树缠绕不分,但是很容易分辨它们究竟谁是谁,即使枝桠缠绕,还是一眼就能分辨了。因为一棵树的树枝光秃秃的,一棵树的枝头树叶繁茂翠绿,比任何树木都要茂密繁盛。一枯一荣的连理树?这让冰晴觉得匪夷所思,一株连理,难道能够一边开在冬季,一边开在夏季吗?前所未见、闻所未闻。冰晴几乎反应不过来,只是呆呆的看着那奇怪的梅花树。“婆罗树很美对吧,这样美丽的树······若是能开出花来·······”那老人喃喃,不知是对冰晴说,还是在对婆椤树说。他抚摸着那树干,一遍一遍,“很快,它就可以开花了·······”果然,在繁茂的树间,影影绰绰的看见几多浅白色的花骨朵含苞待放。若是开花,一定会是极其好看的。“这与你抓走少女有什么关系?”冰晴柔柔出声,似乎也怕惊扰了这婆椤树。那老人却突然笑了,声音依旧如此撕裂一般的扯动,“因为需要她们成就这棵树。”“她们现在在哪儿?”冰晴急切的想要知道,知道她们究竟怎么样了。那老人还在笑,“她们就在你的脚下,她们的骨血全部融入了泥土里。”这一句话说出来,冰晴的身子不自觉地抖了抖,她不可置信的后退两步,脸色却更加的难看。“你,你是说她们·······”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说话的语气在颤抖,就连易容的事情都忘记了,只是将自己原原本本的声音暴露出来。但是这个老人显然没有在意过这样多,他还是在笑,这笑容此刻在冰晴眼里看来很是阴冷歹毒,“你难道没听说过,化作春泥更护花吗?现在这些姑娘都是最好的花下之魂,也是这婆椤树最好的养料。”冰晴听到这里,脑海里又闪过那个姑娘被从自己眼前带走的场景,想到自己踩在这片土地上,有那么多人的骨肉血液,她就不可遏制的腿软,弯下身就往外干呕起来,可是实在是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是无用的干呕着,她的反应很猛烈,似乎下一刻就能把自己的心脏吐出来。似乎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好受一些。看着冰晴这样的情状,老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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