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婴儿在摇篮里哭。
她的新职务就是照顾这个初生的婴儿。
赵熹感觉很奇怪,他感到这个故事并不好,因为这个婴儿是他的大哥,他的母亲作为奴仆去照顾他的哥哥,这故事真奇怪!
不过,韦氏只是看了他几个晚上,因为皇帝把这个婴儿自己抱到福宁殿去养育,韦氏就跟在王皇后身边看她料理后宫的庶务,皇后偶尔和她说说话,她刚做皇后,心腹很少,大概觉得韦氏聪明、机灵,身家在哲宗皇帝驾崩后又重新变得清白起来,所以教她认几个字。
张明训防着她,总是说她坏话。王皇后微微笑了,那时候张明训最大,二十出头,韦氏和王皇后都没有二十岁,王皇后偶尔会支着下颌:“阿韦,你说大哥在干什么呢?”
婴儿无非就是吃饭睡觉啊!
韦氏悠长地叹了一口气:“其实,我开始的时候,希望娘娘把我举荐给你爹爹,但后来我才知道,女人是可以一辈子不成婚,不要小孩子的,就是做女官。我想做一个女官,但做女官要认的字很多。”
赵熹紧张地说:“你要是做女官,那不是没有我了吗?”
韦氏笑一笑。
坤宁殿搭起了一个新的秋千架,皇帝扶着秋千架不知道想什么,韦氏靠近庭院,但没有人叫她绑绳子,可她一转头,张明训在盯着她,良久,又哼一声走掉了。
韦氏感到心虚,但又觉得理所应当,整个后宫都是皇帝的,她想要让自己过得更好难道有错吗?这条终南捷径远比做女官来得可望可即,是张明训对她太苛刻!
可她又很害怕王皇后知道这件事,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进宫,她只知道王皇后很快就又怀孕了。
世事波澜,在临盆的时候皇后和皇帝争吵起来,最后她生了一个女儿,儿子又快病死,于是只能把女儿送到了郑贵妃的阁子里,那天韦氏被叫到她跟前。
皇后说:“我已禀明官家,将二姐交给郑娘子抚养,你日后去她阁子里侍奉吧。”
韦氏说:“奴不是奶娘,于照顾二姐无益,奴愿留在娘娘身边侍奉!”
皇后看了一眼她:“官家已经厌弃了我,你跟着我又有什么益处呢?”
那是韦氏第一次抬头直视她,甚至忘了自称,她想果然皇后都知道:“我……娘娘……我……”
皇后说:“去吧。”
她就这样去了郑贵妃的阁中,离做女官又遥远一步。
看来还是得靠自己的肚子。
郑贵妃是皇帝的宠妃,她去的那一天,皇帝就来了,他从她怀里抱过女儿,然而又迟疑了:“你?”
韦氏垂下了眼睛。
郑贵妃的阁子里还有一个病恹恹的二皇子,当然,他没过多久以后就去世了,皇帝先抱着女儿转圈,把女儿哄睡着了,儿子就开始哭,他又抱着儿子转圈,儿子哭累了,女儿睡醒了又开始哭。哭声此起彼伏,微弱的像猫叫,韦氏看见他坐在椅子上狂喝水:“二哥二姐怎么这么爱哭?……从来不哭的,晚上也不闹人。”
郑贵妃对他笑一笑:“孩子和孩子间自然不一样。”
两个孩子就都被抱下去,韦氏也跟着离开,她抱着二姐,另一个侍女抱着二哥:“我叫乔令和。”
韦氏羞于启齿自己的名字:“你叫我阿韦就成啦。”又夸奖她的名字好听。
令和笑了笑,在宫灯下柔情婉转:“这名字是前两天官家给我改的。我的本名也不大好听。”
她不会在这里待多久了,韦氏想,皇帝也知道我的名字,我的名字也不好听,为什么不给我改一个名字呢?她感觉到很迷糊,她甚至都没有和这个男人说上过几句话,但每天做梦都想给他生个孩子,要是能给他生孩子就太好了,就什么都有了,她可以吃好饭,穿好衣服,戴好首饰,住好房子,什么都是好的,没有坏的!
而且。
那年她二十岁,是一朵寂寞的花,她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渴望爱抚,又想要一劳永逸。
皇帝是她最好、最好,梦寐以求的选择。
郑贵妃会帮助她吗?谁也不知道,但乔令和也许会,她是一个温柔敦厚的人,离获得妃嫔名分只差郑贵妃的一个推荐,皇帝尊重郑贵妃,起码会等到她再一次怀上孩子。
在这样短的空隙里,韦氏和她变成了好姐妹。在贵妃的阁中,令和的吃穿用度隐然超越了普通宫女一大截,别的宫女害怕接近令和,因为这会让贵妃觉得自己“不忠”,而且也显得自己很不要脸,年轻的宫女总是这样。但韦氏不害怕,她曾经都差点饿死,要什么脸呢?轻而易举的,她跟令和结为了姐妹。
令和在进宫前是一个小官的女儿,韦氏经常听她念一些词,但对于生活上她笨手笨脚,韦氏给她补衣服,令和坐在她的身边,喊她姐姐:“丢死人了,今天官家看见我的袖子破了。”
韦氏笑了笑:“这有什么好丢人的?那说明官家总看你呀,他好喜欢你,不然怎么知道你袖子破了?等你做了官家的娘子,我可受不起你一声姐姐啦。”她告诉令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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