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我们该走了。”
顾子骋装青春洋溢少年装的嘴角都快笑僵了,闻言立马跑过去,“好!”
但他心底特别高兴,甚至是很感慨,上辈子自己和沈叙白父慈子孝的温馨,自己这辈子辛辛苦苦,总算失而复得。
而自己跟叔叔的关系也总算回到了正轨上,但心里暗戳戳的,又忍不住问。
“叔叔,你为什么不带顾斜来玩呀?”
沈叙白站在阳光下,他衣领处那颗山茶花胸针在阳光下细闪着光辉。
顾斜在幽暗的隔间里,捧着耳机贴在自己的耳边,他的神色甚至是平静的,等待男人的回答。
“你和顾斜不一样。”沈叙白撑在栏杆上,他看着顾子骋佯装天真的脸,眯着眼弯唇笑,“性格不同,教育方式自然也就不一样。难道你觉得叔叔厚此薄彼吗?”
顾子骋较着手指,无辜地说:“没有。”
沈叙白笑了笑,“当然不会。”
顾子骋压着上扬的嘴角,“可是顾斜这次考了高分,难到叔叔不应该奖励他吗?”
另一端的顾斜抿起唇,眼下投落一片沉色暗影。
成绩更优异,就能更获得叔叔的青睐。这是他和竞争对手的共识。
他一直在做,努力的走到沈叙白面前,把最优异的成绩单摆在他面前,希望他满意,得到他的夸奖,直到希望落空。
顾斜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得到原谅。
“或许是错了吧。”男人略显冷漠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叔叔当时选择他,是可怜他的遭遇,认为每个小孩都有自己好的一面,但发现是我错了。”
“有些孩子怎么教都教不会,怎么学也学不好,再耗费心神不过是浪费我的精力。”
“你就很好。”沈叙白笑着对顾子骋道:“叔叔决定重新再培养你一次。”
顾子骋唇角的笑都压不住。
“也不能这么说吧叔叔,弟弟他还是很优秀的。”
沈叙白:“不如你。”
耳机落地的声音。
昏暗的房间里,顾斜怔神的坐在椅子上,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脑海里碎裂开,刺透胸腔和肺腑,他眨了眨滚烫的眼睛。
做梦一样。
他一定是在做噩梦,那可是叔叔,是从顾家把他扯出泥潭的人。
这四年里,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追逐沈叙白,达到他心中的标准,渴望得到他的慈爱。
他无时无刻不在庆幸,当初是沈叙白选择了他。
他抬着头仰望,抓着他的手往上爬,害怕自己配不上这份恩惠,又害怕自己会辜负他的期许。
每一次在和顾子骋做比较时,他都会时刻紧绷着,提心吊胆的害怕被超越,丢失在他心里的分量。
那句话在耳边不断回响。
“有些孩子怎么教都教不会,怎么学也学不好,再耗费心神不过是浪费我的精力。”
这句话像是一把刀,刺进了他的胸口,没入血肉顿生致命疼痛。
如果当初真的那么想,何必又来可怜他呢?
他做的这一切,对于叔叔来说就这么无关紧要?可以丢弃他像丢垃圾一样的随意。
顾斜唇角竟有了一丝笑意。
哈。
他甚至没有再听顾子骋和沈叙白的交谈,他蜷缩着身体,伸手扯掉了链接的耳机线,砸在地下,接线失灵,滋啦滋啦的从设备里传出声音。
顾斜屈膝跪在地上,额头发晕,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耳鸣高过电脑里的窃听声,一波一波的情绪在脑海里激荡起来,以至于身体痉挛。
过了很久,他才瞳孔重新变得明亮起来,眩晕感如雾一般散失,他看清了眼前的地面的纹路。
一滴汗落在地上。
顾斜仰起头,眼前是黑暗窘逼的暗室,微弱的led灯在他眼底投射一缕白光,呼吸到肺部的空气寒冷,自己的手掌被碎片刮蹭出一道道伤口。
他看向自己的手,重新恢复平静。
他爬起身,随意用纸巾擦了擦掌心,又将满地狼藉收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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