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恬回家很晚了,父母没睡,在客厅坐着等她。
“吃的什么?”杨国庆迎上来问。
杨恬胡说八道:“海鲜大酒楼。”
杨国庆高兴地搓手:“好,好…”再问,“和小成聊什么?”
她没理会,面无表情把大衣挂上:“我累了,爸。”
“恬儿…”
她洗手,父母追去洗手间,她喝水,父母跟到饮水机前,杨恬叹口气:“我跟他说过了,关照下,看看有没有岗位适合净儿。”
两人面色窘迫,但喜悦藏不住,不自然地笑了笑。
“够了吧?”她压着不耐烦,“满意了吧?”
说完,回屋关上门。
她烦躁地躺下,对自己充满怨气。
做完后,成峻抱着她不放,连吃饭都要和她黏糊糊地坐在一排。对杨恬而言,性只是脉冲信号,结束了就该回归直波,因此她十分反感他莫名其妙的热情余韵,她问成峻:“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离了婚还上床,是什么关系?
成峻回答:“我爱你的关系。”
在嘈杂小馆子里,他对她认真说道。
杨恬笑而不语,看来她单纯天真的前夫把性当成一种情感认同,她邪恶地打破他的纯真:“成峻,别怪我说话不好听,我们最多只能算炮友关系。”
他凝滞住,脸色晴转多云,上了菜,他还是僵在那不动。
“吃吧。”她给他夹一筷子,客客气气,“做都做了,我说话直…你见谅。我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
成峻的嘴巴重新淬起毒,他喋喋不休地重复,他没有任何爱她的意思,之所以那么说,只是操完她给她一点面子,让她不要沾沾自喜想的太多。
他像个闹脾气的小孩,把她夹过来的菜拨到盘子边缘,一口都不吃。
杨恬不回应他恶毒的言语,最后,他没辙了:“我一路跑过来,你就没有一句可跟我说的?”
杨恬看了他一会。
“杨净要就业。”她平静说,“你帮他留意留意。”
成峻有点意外,继而冷笑道:“你挺不容易,为了给净儿弄个工作,跟我打炮,真是委屈你了。”
“能帮就帮,不能帮就算了。”她状似轻松,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埋头吃饭。
但她把筷子握得很紧。
一阵无言中,成峻率先低头:“我不是那个意思。”
“哦,没事。”她说,“我不在乎。”
上学那会,杨恬最恨父母求人办事,尤其求成立办事,但如今她和他们一样了。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自怨自艾、自暴自弃地胡乱想到。
“还有别的吗?”成峻叹口气问。
“什么?”
“还有别的需要我吗?”
“没了。”
“这事我会找人办的。”他沉默一会说,“以后有事你都可以找我。”
“…”
见她不吭声,他补救说:“我不是为了跟你上床才帮你,你也知道吧,我不是那种人,哪怕你还是对我不理不睬的,只要你开了口,我肯定会想办法…杨恬,我在追求你。”
她真想逃得远远的。
越解释越错,成峻烦躁地一撸脑袋:“不不,我也不是为了追到你才帮你,我就希望这事给你办成了,你能高兴点,对我印象好一点,其实我…操。”他鲜有这样失语的时刻,气得按住额头,“算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杨恬把碗一推,不吃了:“成峻…唉。虽然我们有很多不愉快…总之谢谢你。”
“别跟我提谢。”
“但我恳请你不要追求我。”
“别管我!”他翻个白眼,点点桌子,“多吃点!吃两口饭吃不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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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六晚上,她和周培元一起坐上返工的高铁。
路程四个多小时,就是换成峻那样健谈的人,也叨不满这么久,后半段两人默契地不再说话,周培元摘下眼镜静寐,杨恬玩手机。
然而,周培元的手机振个不停,闹得他没法睡。他是初中老师,市里顶尖的学校,家长鸡娃狠,过年也不放过他。
杨恬看中他的关键,就是未来孩子保上王牌初中,她买不起学区,靠周培元能省点心。
“应付家长挺累的吧。”她关心道。
“没办法。”周培元直叹气,但他很有同理心,“父母望子成龙,千方百计往好学校送,谁都想要个好结果。”
“真是辛苦你了。”
“没什么辛苦的,当老师,就得习惯。”
杨恬发现周培元第二个优点:他脾气好、耐性佳。
“现在孩子不好管,跟我们那时不一样。”他绅士地给她拧开矿泉水,“竞争激烈,孩子难,父母更难,都难。”
杨恬顺势恭维:“你当时肯定很省心。”
“你也很省心呀。”周培元对她笑,“你爸跟我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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