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哎，余裳，这谁啊？”唐灼调笑道：“怪不得这几天没出来，原来家里头藏了一个。”
&esp;&esp;余裳不重不响地撂下筷子，看着江小鱼冷声道：“院子里的蔷薇锄完了吗？”
&esp;&esp;江小鱼冲他摇了摇头，见余裳沉着脸，连忙放下筷子，抓起一边的围裙跑了出去。
&esp;&esp;唐灼的视线随着江小鱼的背影进了院子，眯着眼睛又看了几秒才转回头，感兴趣道：“这人谁啊？”
&esp;&esp;他收回胳膊，身体探向前，暧昧道：“你养的？还是个雏吧？看着不大。”
&esp;&esp;说着他又往门外看了一眼。
&esp;&esp;余裳没答，面上也看不出什么，他反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esp;&esp;唐灼见他岔开了话题，笑了一下也没追问，身子懒散地往后一靠，从兜里掏出份请柬扔在了桌子上，“下个月牧洋浴场开业，李正叫去玩。”
&esp;&esp;说着又看了眼院子，“把他也带上吧，咱们都带着。”
&esp;&esp;余裳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带他干什么？”
&esp;&esp;唐灼眯起眼睛：“他不是你新找的？”
&esp;&esp;余裳嗤笑一声，抬眼看向唐灼，“一个哑巴，你觉得呢？”
&esp;&esp;唐灼怔了一下，挑眉道：“哑巴？”
&esp;&esp;“嗯。”
&esp;&esp;“一句话都不会说？”他想起刚进来时，江小鱼确实没说过话，打招呼也是冲他点头鞠躬。
&esp;&esp;“不会。”
&esp;&esp;“叫/床也不会？”
&esp;&esp;“……不会。”
&esp;&esp;唐灼啧啧两声：“可惜了，长得是真好看。”
&esp;&esp;唐灼走后，余裳坐在椅子上没动，沉默良久才起身走了出去。
&esp;&esp;江小鱼正蹲在地上，背对着他拿着铲子一下下地翻新泥土，枯萎的蔷薇被整齐地摆在一旁。
&esp;&esp;“哎。”余裳双手环胸靠在门口看着他。
&esp;&esp;江小鱼立马紧张地站了起来，快速地将小铲子藏在了身后。
&esp;&esp;余裳微蹙起眉，“你藏铲子干什么？”
&esp;&esp;他又没说不让他铲。
&esp;&esp;江小鱼把铲子慢慢地从身后拿了出来，拇指在铲柄上不安地搓着。
&esp;&esp;余裳看着他这副样子，不由得放缓了语气：“进来吃饭。”
&esp;&esp;江小鱼连忙摇了摇头，比了比自己的肚子，意思说他吃饱了。
&esp;&esp;余裳脸色沉了两分，“我不喜欢不听话的。”
&esp;&esp;江小鱼抿着唇看着他，脸上的神色有点不知所措。
&esp;&esp;“我再说一遍，进来吃饭。”余裳面无表情道。
&esp;&esp;江小鱼心里有些发怵，迟疑两秒跟着他进了屋。
&esp;&esp;他不明白余裳为什么又让他吃饭了，在渔村收容所里，犯错的孩子是没有饭吃的，犯错严重的甚至会被关起来一两天都不给饭吃。
&esp;&esp;虽然他已经长大了，但童年的经历像野草一样扎根在他心里，哪怕他已经尽力在拔除了，但那盘根交错的根须遇水则冒，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剔除的。
&esp;&esp;余裳坐在餐桌旁，视线落在江小鱼的头顶上看着他埋头吃饭。
&esp;&esp;江小鱼头上隐约有两个发旋，发丝柔软，他吃饭的动作很轻，嘴唇轻轻蠕动发出细碎的咀嚼声，肩膀谨慎地佝着，看上去小心翼翼的。
&esp;&esp;余裳注视他片刻，移开了视线，他从兜里掏出根烟叼在嘴上，按开打火机后顿了一下又关掉了。
&esp;&esp;他把烟从嘴上摘掉随手扔在餐桌上，粗重地呼出口气，有些烦躁地问：“你一直这么吃饭吗？”
&esp;&esp;江小鱼停下筷子看向他，歪了下头，不解地“嗯”了一声。
&esp;&esp;见余裳脸色不好，他连忙放下筷子从兜里掏出个小本子，写道：“什么？”
&esp;&esp;余裳动了下嘴唇没言语，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江小鱼佝偻着肩膀小心翼翼的样子会感到生气。
&esp;&esp;江小鱼不明所以，顿时有些慌了，他在本子上快速写道：“对不起，我可以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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