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将这儿当家了?”萧扶光忍着酒味儿,将她扶到自己躺过的地方坐着。
&esp;&esp;“谁生下来不知道自己爹娘是谁呢。”香姐儿抓着那一把狗尾巴草,闭着眼说,“我只知道我是被人丢在装戏服的箱子里的弃女,你说,谁家父母生了女儿会将她扔进下九流行当里?哪怕将我掐死也比卖唱卖身的强。”
&esp;&esp;萧扶光略一思索,问:“会不会,你的父母本身就是…”
&esp;&esp;香姐儿睁开眼,拿起狗尾巴草挠她。
&esp;&esp;萧扶光偏头打了个喷嚏。
&esp;&esp;“真聪明,叫你说准了!”香姐儿笑着笑着,又耷拉下了脸,“师姐昨日同我说,在我被捡来的那一日,戏班子里的一位师叔投了河。这事儿在那时闹得大,是以这些年都不曾提起过。如今见我傍上阁老这棵大树,总算能说与我听了。”
&esp;&esp;萧扶光一怔,又问:“那位投河的师叔是男是女?”
&esp;&esp;“女的。”香姐儿白了她一眼,这丫头总算有糊涂的时候。
&esp;&esp;“你被捡到当日,她投河…”萧扶光吸气儿,“会不会她就是…”
&esp;&esp;“约摸是了。”香姐儿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道,“她不愿意看到我这孽种,宁肯死了都不要我。”
&esp;&esp;萧扶光低头,见香姐儿依然是那副标致风流的模样,只是眼睛里没了神采。
&esp;&esp;“哪有人管自己叫孽种的。”萧扶光不擅安慰,硬着头皮道,“说不定她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esp;&esp;“我没娘了,我爹也是个孬种”香姐儿失神地开口,“我只有大人,可大人瞧不上我。”
&esp;&esp;萧扶光自然知道她口中的大人是司马廷玉的爹。
&esp;&esp;“你为何说你爹是孬种?”这是萧扶光最不明白的一点。
&esp;&esp;香姐儿白了她一眼,轻蔑道:“还说从山头上能看到底下人的命呢,说大话…你当戏子就只是唱戏的?”
&esp;&esp;“不然呢?”萧扶光讶然。
&esp;&esp;“还真是位太平郡主。”香姐儿嗤笑道,“上台唱两段儿就得,后宅弹琴的小姐跟我们又有何两样?告诉你,我们不光卖唱,还卖身。”
&esp;&esp;萧扶光有如棒喝——原来这就是这个行当约定俗成的规矩,才被唤作下九流。
&esp;&esp;司马家亦是名门,倒也不怪阁老只拿她做半个女儿养,原是心疼香姐儿遭遇。
&esp;&esp;萧扶光不自然地偏过头,说:“所以你说你爹是孬种。”不知是哪个坏了人家姑娘的身子。
&esp;&esp;香姐儿道:“我师姐那时才三岁,也什么都不懂,于是我问了班主。班主唉声叹气,今早才告诉我,我娘没怀我的时候一直在檀家唱戏,过了半年才发现自己肚子大了——不知是这家哪个孬种干的!”
&esp;&esp;萧扶光头一个便想到那小眼儿色眯眯的檀英。
&esp;&esp;“你爹该不会是檀英吧?!”她低声惊呼。
&esp;&esp;香姐儿听了,气得浑身发抖:“你骂谁呢!就那么个肥猪,你瞧我像他吗?!”
&esp;&esp;萧扶光连忙安抚:“兴许不是,他今年有三十没有?你今年多大?”
&esp;&esp;香姐儿道:“十七。”
&esp;&esp;“你还比我小一岁呢。”萧扶光说,“这样说来檀英那时候差不多十二岁…我也觉得不大可能。”
&esp;&esp;说罢又觉得香姐儿着实可怜,明明比她小,连自己爹是谁都不知道。虽有些讨厌,然而可恨之人亦有可怜之处。
&esp;&esp;“无所谓,总之知道那是这檀府的人就是。”香姐儿仰头看天道,“你当我是寻亲来了?”
&esp;&esp;萧扶光摇头:“不像,你倒像来报仇的。”
&esp;&esp;香姐儿勾唇一笑:“趁着现在大人还未厌弃我,我想查查我那孬种爹是谁。贩夫走卒也好,檀英也罢,若是让我知道,准扒下他一层皮来!”
&esp;&esp;第166章
&esp;&esp;夜舞鱼龙(十)
&esp;&esp;“那你为何非要来檀府呢?”萧扶光又问,“你同阁老说,他这般宠你,必会为你做主。”
&esp;&esp;香姐儿看了她几眼,咯咯地笑了。
&esp;&esp;“大人有权有势,虽说宠我,不过因我要的都是些金银财宝,这于他而言不过了了。”香姐儿伸手戳了戳萧扶光的脸,见她又要偏头,笑声道,“我借他的势,这才叫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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