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不想让霍巡知道她从徐夫人那里得知了他的计划,于是故作可怜道:“虽然你不要我了,可我还是放不下你,所以千里迢迢过来挽回你……”
&esp;&esp;“你……”霍巡吃惊极了。
&esp;&esp;按照自己对她的了解,这丫头骄傲得很。分开以后,她可能没那么快放下,可……他万万没想到都说那么决绝的重话了,她竟然还会为了他跑来蜀中。
&esp;&esp;他想起几个月前在京城对她的冷脸。
&esp;&esp;倘若没有方才的事情,他还能硬下心肠把她气回京城去。可是偏偏又……
&esp;&esp;“傻姑娘!”他喟叹一声,“你真让我觉得自己禽兽不如……”
&esp;&esp;徐复祯将头埋进他怀里,极力压下因得逞而上扬的嘴角。“你对我做了这么禽兽不如的事,你自己说该怎么办吧。”
&esp;&esp;她把问题抛给霍巡,见他久久不语,悄悄抬眸往上看去。
&esp;&esp;他合着眼睛倚坐在床头,蒙蒙烛光下,朝向她的那半边脸是隐在阴影里的,只是半蹙的眉心还是透出了几分为难的神色。
&esp;&esp;徐复祯想起白天夏承蕴跟她说的话——“介陵要是知道你来,恐怕不会高兴”。
&esp;&esp;她蓦然心酸起来。
&esp;&esp;他是不是其实没有那么喜欢她,觉得她过来给他添麻烦了?
&esp;&esp;像是印证她的想法般,搂着她的怀抱轻轻将她推开了。
&esp;&esp;徐复祯怔然抬眸望他,眼里已经氤氲了一层水雾。
&esp;&esp;霍巡俯身吻了一下她的眼角。“等我一下。”
&esp;&esp;他起身去墙边多宝阁上的匣子里翻寻着什么。
&esp;&esp;徐复祯愣愣看着他的背影。
&esp;&esp;他的外衣披在她身上,因此只穿了一条裤子,光裸的上身肩宽腰窄,肌肉线条像刻玉般流畅劲挺,只是后背横陈着几条发白的长疤,破坏了原本的美感。
&esp;&esp;那是为她挨的一顿鞭子。那时候他就看出了秦萧不靠谱,想要拉她一把,却被她转头告了一状。
&esp;&esp;想起从前的旧事,她不禁微笑起来。
&esp;&esp;这实在不能怪她,那种唐突的做法,谁不当他是个登徒子。还是说他对自己的魅力太自信了,以为她一定会乖乖跟他走?
&esp;&esp;“想什么呢?”
&esp;&esp;霍巡已经拿着一对红烛走过来,借着油灯点起手中的红烛,又将其固定在青铜圆台灯座上。
&esp;&esp;“这是做什么?”徐复祯好奇地问道。
&esp;&esp;他将红烛在几案上左右摆开,又递给她一只鎏金高足银酒杯。
&esp;&esp;“跟你合卺。”
&esp;&esp;徐复祯心里砰砰跳起来。她参加过侯府大姐姐的婚礼,知道合卺是洞房的一个重要的仪式。喝过了合卺酒,两个人就正式结成夫妻了。
&esp;&esp;霍巡握着一只酒杯在她身边坐下。“祯儿,我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让你跟我有肌肤之亲。你既然不愿意成亲,那拜堂就先留着,我们先把合卺酒喝了好不好?”
&esp;&esp;徐复祯羞涩地点点头。
&esp;&esp;她不肯松口成亲,那是有别的顾虑在。其实哪个女子不希望能有名有分地跟情郎在一起呢?
&esp;&esp;她将酒杯举到面前,见杯里只盛了一小汪清液,再看霍巡杯中亦是伶仃一口,不由笑道:“就这么一点,还要交杯,怎么喝呀?”
&esp;&esp;霍巡清俊的眉眼里难得有了几分窘意:“蜀中的酒太烈,你酒量太差,我身上有伤也不能多喝。意思一下就好了。”
&esp;&esp;徐复祯笑着抿了一小口酒液,又换过霍巡的杯子,将他余下的酒啜饮了下去。
&esp;&esp;这酒果然烈,虽只是一小口,已经有醺然之意爬上脸颊。她抬头望着霍巡,红烛的火焰倒映在那潋滟的眸子里,闪着清莹的晖光。
&esp;&esp;她低着头忸怩地说道:“那以后我们就是、就是……”
&esp;&esp;“就是夫妻了。”霍巡伸手搂住她,低声笑道,“叫一声夫君我听听。”
&esp;&esp;徐复祯将脸埋在他怀里,只觉得那两个字就在舌尖,却怎么也叫不出口。
&esp;&esp;他轻轻捏起她的下巴,垂眸笑望着她:“怎么害羞了?咱们不是都有夫妻之实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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