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尽是阴沉——兰舒到底把那张照片藏在了哪里？
&esp;&esp;屋内昏暗一片，龙乾只用余光根本看不到什么异样，他只能将目光放在了问卷上，而问卷上的下一个问题，刚好便是关于环境的：“你习惯的暂时标记环境是怎么样的？”
&esp;&esp;兰舒描述道：“昏暗，安静，没有人打扰。”
&esp;&esp;龙乾闻言自虐一般在脑海中勾勒出了那副场景，面上却硬要装出一副冷静的模样：“平常有喜欢的音乐吗？一听就能让自己放松下来的那种。”
&esp;&esp;兰舒摇了摇头：“没有。”
&esp;&esp;龙乾记录下来后继续道：“有没有喜欢的香薰？”
&esp;&esp;兰舒依旧回道：“没有。”
&esp;&esp;龙乾记录的动作一顿：“……书籍呢？”
&esp;&esp;兰舒还是道：“没有。”
&esp;&esp;龙乾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忍不住抬眸看向他：“食物呢？”
&esp;&esp;兰舒顶着他的目光，平静地低下头道：“也没有。”
&esp;&esp;龙乾的神色变了，他看向面前人忍不住皱了皱眉。
&esp;&esp;而兰舒依旧垂着眸子，脸上透着股无机质的苍白，身上的衣服却比他的肤色还要白一些。
&esp;&esp;从进门开始，龙乾就注意到了兰舒身上这件他从未见过的衣服。
&esp;&esp;为了更好的训练，学校提供的很多作训服都是紧身短袖，可兰舒这件衣服却是宽松的长袖，布料看起来白皙柔软，将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裹得严严实实，唯独露出了一小节锁骨。
&esp;&esp;这一副画面无异是好看的，可此时的兰舒看起来不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反而更像是一个精致美丽的人偶。
&esp;&esp;没有爱好，也没有娱乐，他的灵魂已经跟着死去的丈夫归于天际，剩下的只有漂亮但没有任何情绪的躯壳。
&esp;&esp;——未亡人。
&esp;&esp;龙乾脑海中没由来地冒出了这个词，充满了冒犯和封建色彩，可眼下却显得无比贴切。
&esp;&esp;不该这样的，他这样的人，不该被困在过往的樊笼里。
&esp;&esp;此念头一出，龙乾的嘴比脑子更快一步：“你又不是为你丈夫而活的，他人都已经死了，你该有些自己的兴趣爱好。”
&esp;&esp;兰舒闻言抬眸看向他：“……比如？”
&esp;&esp;龙乾脱口而出：“比如阅读和烹饪——”
&esp;&esp;似是意识到自己一开口就是不招oga喜欢的内容，龙乾话说到一半便陡然止住了话头。
&esp;&esp;但兰舒听了却一笑，似乎并不觉得他冒犯。
&esp;&esp;“多谢你的建议。”oga笑着轻声道，“可是比起那些，我更喜欢血和暴力。”
&esp;&esp;那一笑，像是苍白的画布上突然有了颜色，一时间明艳得不可思议。
&esp;&esp;龙乾见状突然难以克制地舔了舔嘴角，随即什么都没说便低下了头。
&esp;&esp;看起来他好像是觉得自己方才多嘴了，才低头不语的，可兰舒一眼便看出来并非如此——这人其实是在回味。
&esp;&esp;喜欢鲜血和暴力的人显然不止兰舒一个，他甚至还能猜到，龙乾正在回味昨天咬自己的那一口。
&esp;&esp;那一口应当是柔软的，渗出来的鲜血中还带着桃花的芬芳，像是咬下了一口桃子，汁水四溢。
&esp;&esp;兰舒完全可以理解alpha的回味，因为他咬在对方虎口时的感觉也一样。
&esp;&esp;海盐柠檬的味道在他口腔中弥漫了整整一天才逐渐消散，时至今日他还能想起舌尖战栗的感觉。
&esp;&esp;爱意当真会扭曲到恨不得将人吞吃入腹吗？
&esp;&esp;兰舒不知道。
&esp;&esp;他只知道那是不对的，是病态的。
&esp;&esp;可两人对这股病态心照不宣，谁都没有提，就这么继续粉饰太平。
&esp;&esp;龙乾安安静静地在问卷上写完最后一个字，随即放下笔道：“我的问题结束了，没有什么要问的了，您有什么问题想要询问我吗？”
&esp;&esp;听这小子用敬语喊自己实在罕见，兰舒细细回味了三秒，才抬眸看向他：“你为什么会选择当义工？”
&esp;&esp;龙乾戴着止咬器和他对视：“为了帮助更多像您一样的o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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