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麒如同精心计算好出场时机的救世主,迈着长腿踏入这片狼藉的中心区域。
混合液体很滑,第二步,他就没站住,提着一口气,昂贵的皮鞋巧妙地避开地上最粘稠的一滩混合液。
不过无所谓,沉宁圆溜溜的眼睛没注意到他短暂的失态。
陆天麒出门前精心打扮,昂贵的休闲西装在踏入这片区域前纤尘不染,头发也用发胶打理得一丝不苟。
他抽动的嘴角重新扬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
沉宁才撑着赵庭璋的身体起身,铁柱很有奉献精神,当了大半个粘腻液体的肉盾。
陆天麒在他们面前停下,微微侧身,以一个最能展示他完美下颌线和挺拔身姿的角度,面向她眉毛微皱表情写满“不太理解”的公主。
“看来,妹妹很需要哥哥收拾残局。”
沉宁:“哪只眼睛给你的误解?”
他目光扫过沉宁,带着一种“看吧,没我不行”的优越,随即转向浑身污渍、正警惕环顾四周的赵庭璋。
“你看,狼狈的beta、脆弱的oga。”
提出了总结性发言,陆天麒一个一个拉踩,先开刀的是他单方面鄙视的发小,“beta体能还行,脑子不行,嗅觉一般,连最基本的危险预警都做不到,蠢得可怜。”
“……天麒。”
赵庭璋按了按眉心,知道这哥们开起屏来口不择言——
但这哪是开屏的时候?
陆天麒的视线甚至懒得在好心暗示他的赵庭璋身上停留,微微侧目,望向他看不见的、信息素浓郁到让他头痛的方向。
没办法,alpha天生会被oga勾引,他抵抗陈魈的气味是抵抗本能,陈魈应该和他一样。
陆天麒厌恶极了这样卑劣的吸引。
他和别的只会发情无差别操oga的alpha,不一样,他的心、身体,都由自己的意志支配。
“——至于那个,连老鼠都算不上的东西。”
“脆弱得像块沾了水的玻璃,一点点刺激就碎得满地狼藉,除了制造混乱和污染环境,还能做什么?连站在阳光下的勇气都没有,只配躲在阴沟里散发他那令人作呕的……”他微微吸了口气,优雅地用指尖掩了掩鼻翼,“……气息。这种存在,本身就是对秩序和品味的亵渎。”
而他,陆天麒,一个强大、优雅、头脑清晰的alpha,才是这片混乱中唯一值得依靠的定海神针,是能将“沉宁”从泥沼中优雅拯救出来的唯一人选。
沉宁冷眼看着。
在陆天麒发言的时间里,她和赵庭璋互相搀扶(?)着起身。
陈魈怨毒的表情快把陆天麒撕碎,他每说一句,他都接一句“贱人”,可惜人鬼有时差,只有沉宁听完了全部的谩骂。
某种意义上,他俩挺配。
在这里嗑到属实不该,很诡异……她的cp雷达狂响。
沉宁一直觉得介入他人因果会背负他人命运。所以她惹不起躲了,躲也还是被狗皮膏药地黏上。
……泥人也有三分脾气,何况她不是。
翻倒的货架也有破损的空气清新剂。
她单手顶走麻烦的盖子,觉得自己此刻的动作有点小酷。
接下来应该还能更酷——
沉宁一步步走近声音慢慢减弱的陆天麒。他似乎没想过她会接近他,声音近乎停滞。
“于情于理……”
他陆天麒,才是最适合她的人。
陆天麒动动嘴皮,发现自己的喉咙很干。
他很难形容此刻的心境——
沉宁正朝着他走来。
不是看她的背影,也不是在监控下扭曲的角度。
他和她面对面。她在……走来。
右手还拎着一瓶空气清新剂。
这画面于陆天麒而言,荒诞得像一场错位的梦。
他窥探沉宁的手段很拙劣,甚至游走在法律边缘。
陆天麒知道这样做不对。他没办法。前世他知道“沉宁”这个人不久,还在精心谋划和她浪漫非凡的初相遇——是歌剧院的包厢?还是私人海岛直升机落地时掀起她裙摆的风?
太久了,久到细节模糊了,陆天麒只记得那种势在必得、要将最完美一面呈现在她眼前的焦灼期待。
事与愿违,私人直升机的航线还在申请,他仓皇地收到了她的死讯。毫无征兆、猝不及防。
陈魈抱着那坛疑似装着沉宁骨灰的木盒,小心地分装,把它们转移到瓷瓶里。
瓷是陆天麒给他的,取自很俗的用意。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他当时想,这瓶子配得上陈魈那点病态的、带着艺术感的哀伤,那个贱人的悲伤比他外泄多了,在画室哭了三天三夜。
陆天麒后来觉得这个瓶子带着点赏赐的玩弄心态,低级的oga和他发泄情绪的手段一样,上不得台面。
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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