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他,望得人心里受不了;也喜欢把他亲得喘不过气来,尤其是在卫衣雪将近失控的时候。只要再看向这双眼睛,那些发生在夜里和花香中的过往就好像重新浮现了出来。
&esp;&esp;卫衣雪动了动指尖,心跳倏然不受控制,变得清晰而快速。空气也变得发紧。
&esp;&esp;卫衣雪从来不让自己落在下风,他停顿了一下,探身过来,按着荆榕的手腕,在荆榕耳侧轻轻落下一吻。
&esp;&esp;这个吻从容而体面,好像不是在问他,而是很有礼貌地问了个好。
&esp;&esp;荆榕抬起眼睛,卫衣雪亲完他,手并没有拿回去,仍然轻按在他手腕上,两人膝盖对膝盖,手心覆着手背,相贴相依。
&esp;&esp;没有人说话,好像都在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平静和相贴。
&esp;&esp;片刻后,卫衣雪才低声说:“你怎么让藤原人喜欢上这纸?”
&esp;&esp;“我认识一些文艺界的人,尤其是藤原人,放出消息,让他们得知我手上有一批不外传的蓝色纸,从英帝国商人那里拍卖所得原料,只制得一批。”
&esp;&esp;荆榕还复述了一下这个故事:“他们听说,这颜色和原料十分珍贵,芙娜女王储婚前收到的定情宝石就是这个颜色,原本的宫廷匠人想为她的加冕制作一整套这颜色的礼服,不过未到加冕日,女王选中的未婚夫感染霍乱去世。女王储悲痛之下,命令人将这宝石和她的爱人一起下葬,从此再也没有人得以见到那枚宝石的容光,还有那种海底星辰一般的蓝色……除了染那些衣服所用的配方和染料。”
&esp;&esp;卫衣雪:“。”
&esp;&esp;他评价道:“三流民间故事,不过那些藤原人会信么?”
&esp;&esp;“只有故事,当然是三流货色。”荆榕说,“不过半年前,我的确拍下过一些手稿。除了送你的那一些,的确还有些上世纪英帝国贵族的古物。一起拿出去,他们就会相信这颜色的价值。”
&esp;&esp;藤原如今和英帝国关系正是亲密之时,等不及要向对方献媚,藤原人的高层贵族也兴起效仿英帝国人文风情,所以这招不仅行得通,而且十分行得通。
&esp;&esp;卫衣雪:“荆先生商场出招,出其不意,令人佩服。”
&esp;&esp;他是真心实意的。算计的事情他见得多,算计得这样好玩的是头一次遇到。他很感兴趣地问道:“然后呢?”
&esp;&esp;“然后他们找我买配方和原料。一是听说了有此奇珍,二是他们自己看过,也找人看过了,的确是很少见的珍品纸张,他们认为这是舞鹤纸厂的一次天赐良机。”
&esp;&esp;荆榕拉开一点车帘,让外面的凉风透进来,“我自然不肯低价卖给他们。那一批蓝色印纸,我让工厂几乎全部销毁,只留下几百张。方先生那边我已经说过了,让他们暂且不要继续印染有色纸。”
&esp;&esp;卫衣雪说:&ot;方先生将配方给过你吗?&ot;
&esp;&esp;荆榕停顿了一下,随后对他微笑:“没有。”
&esp;&esp;没有。
&esp;&esp;那就是,卖给藤原人的配方,是荆榕自己试的。
&esp;&esp;“方先生来时提过一句,这蓝色特殊,只有用太平山泉水浆出的纸,才有这种颜色。”荆榕说,“太平山泉水是碱性矿物质水,其中原理不必详说,不过此事,天知地知。”
&esp;&esp;他伸出手,用指尖轻轻点了一下卫衣雪的唇,“我知,卫老师知。”
&esp;&esp;卫衣雪闭上眼,等荆榕吻上来。
&esp;&esp;他们二人之间,从来都不需要更多的言语。他们都是任性妄为的人,也都知道对方想做什么事,包括一个吻。
&esp;&esp;荆榕如他所愿,吻了下来。
&esp;&esp;清浅的啄吻,随后转化为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密不透风的气息压制。唇舌交缠,火热四溢。卫衣雪一边闭着眼睛,感受他的气息,另一边,脑海中的思路也变得清晰起来。
&esp;&esp;荆榕给的配方是真的,舞鹤纸厂知其大体,却不知其详,日后造不出好纸,恐怕会成为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esp;&esp;而这个问题有多严重,取决于这纸的价值和地位,被抬得有多高。
&esp;&esp;以卫衣雪对眼前这人的了解和直觉,他觉得,这件事,绝对不会草草收场。
&esp;&esp;马车停下,荆榕带卫衣雪来到了荆家的厂房。
&esp;&esp;小工是来给荆榕看货的。
&esp;&esp;“这些是货样,您要看的,当面销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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