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就像陛下说的那样,等新府落成搬迁后,再给他一个惊喜。
&esp;&esp;只是……
&esp;&esp;“我手头还有些事情,哥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要不你先回家,等我一个……不,半个时辰,我就回来陪你。”
&esp;&esp;宗略有些为难地看着刚绘了一小半的图纸。
&esp;&esp;不是他不想给兄长接风洗尘,实在是那些工匠们催的急,说是开过的炉不能空,否则就会烧坏。
&esp;&esp;“不急,今晚我不回去了,你忙你的。”
&esp;&esp;宗策犹豫了一下,问道:“我来这儿,是想问坊里要两条鱼,鱼池里还有鱼吗?”
&esp;&esp;飞鸟坊引地下湖水入管道,进行循环冷却,过程中不免有一些倒霉鱼儿被殃及。
&esp;&esp;次数一多,工匠们便专门修了一座鱼池,没事儿捞几条给兄弟们打打牙祭。
&esp;&esp;还别说,深水鱼就是好吃,肉质劲道鲜甜,宗略也爱吃这个,只是没想到一向更爱吃肉的兄长也好这一口。
&esp;&esp;他失笑问道:“哥你想吃鱼了?我这就叫人捞几条上来。”
&esp;&esp;“多谢。”
&esp;&esp;“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
&esp;&esp;宗略被他用轮椅推出门,抬头瞥了一眼宗策脸上的神情,忽然福至心灵:“是陛下想吃?他该不会也在这附近吧?”
&esp;&esp;宗策快速低头看了他一眼,默认了。
&esp;&esp;“刚回来就去面圣,哥你还真是一刻也等不及,”宗略调侃了他一句,又问道,“陛下在何处?正好带我去拜会一下吧,父亲留下的这座工坊多亏了陛下,才有机会重新运转起来,还有神机营……”
&esp;&esp;宗策听着弟弟絮絮叨叨地说着,神情却有些心不在焉。
&esp;&esp;他的一颗心,早就飞到了湖畔猎场里,那顶明黄色的帐篷之中,连宗略什么时候闭上嘴巴上下打量他都没注意到。
&esp;&esp;“哥,你走过了。”
&esp;&esp;宗策猛地停下脚步,脸颊上闪过一丝赧然。
&esp;&esp;宗略叹了口气,颔首示意了一下前方的鱼池:“就在那里了,哥你多捞几条,带去给陛下补补身子。”
&esp;&esp;宗策下意识道:“他病了?”
&esp;&esp;那他怎么没发现?
&esp;&esp;宗略眯起眼睛看着他,轻轻反问道:“陛下的身体状况如何,这不该问你吗,哥?”
&esp;&esp;宗策:“…………”
&esp;&esp;宗策忽然觉得空气有点儿紧绷:“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esp;&esp;“我只是不良于行,不是聋子瞎子,”宗略淡淡道,“陛下与我宗家非亲非故,却对我这么好,自然是因为爱屋及乌。”
&esp;&esp;爱屋及乌……
&esp;&esp;宗策的心像是被一把小锤子轻巧地敲了一下,冰封的表面绽开裂缝,涌出丝丝缕缕的甜蜜清泉来。
&esp;&esp;他不自觉地问道:“那,阿略你可反对?”
&esp;&esp;宗略转过轮椅,直视着兄长的眼睛。
&esp;&esp;“如果我说反对,难道哥你就能放得下了吗?”
&esp;&esp;他一针见血地问道。
&esp;&esp;宗策没有回答。
&esp;&esp;但宗略已经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答案。
&esp;&esp;他无奈道:“所以我说什么有用吗?哥,若是一开始你就将这事告诉我,我肯定会劝你及时抽身。天威难测,你我二人无亲无靠,你能在这朝堂之上立足已是不易,若是与陛下纠缠不清,将来定会被推上风口浪尖,成为众矢之的……”
&esp;&esp;宗策打断他:“他并没有把我推上风口浪尖。”
&esp;&esp;宗略眉心一跳,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我还没说陛下什么,你就已经在我面前维护上了?哥,你这是重色轻弟!”
&esp;&esp;宗策被他呛到了:“咳,我怎会……”
&esp;&esp;“你就是!”
&esp;&esp;宗略拔高的声音令路过的工匠投来好奇视线,他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忙收敛起脸上表情,正色对宗策道:“哥,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也不多说什么,陛下是个很好的人,但你要始终记得,他是君,咱们是臣,不可过分逾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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