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也难怪消息来的这样慢。等杨驻景都挨了打挨了骂,生死的风险里走过一遭了,这信才递到宫里。
&esp;&esp;宁蕖暗叹,杨小侯爷是真心倒霉。
&esp;&esp;鹿慈英在信中说,文州近日地下有些动作,人员来历不明。
&esp;&esp;山上已在肃清了,但担心京城对此没有防备,因此才大胆借了这条渠道来信。
&esp;&esp;真论起来,这还是皪山上的人第一次往州府去,可见此事确实非同一般。
&esp;&esp;……也不知道他常服踏进太守府时,钟太守有没有吓得心脏不太舒服。
&esp;&esp;沈厌卿接着往下扫了两眼,见都是诚恳请罪以颈上人头担保忠心的话,也就不再看。
&esp;&esp;他担心再做出一副认真读的样子,皇帝恐怕要怀疑他在找旧友间的寒暄。
&esp;&esp;——虽然写也不能写这里。
&esp;&esp;再者,都什么时候了,鹿慈英做事向来端正,不会为那些耽误正事。
&esp;&esp;他想了想,温声开口道:
&esp;&esp;“看来杨家的冤屈已解了。”
&esp;&esp;安芰正兀自多想,担心这是不是慈英教有意混淆拖延的缓兵之计。
&esp;&esp;也许皪山那边背地里正谋着什么大事,不日就要造作起来。
&esp;&esp;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啊!
&esp;&esp;这位御前大太监几息之间把这辈子的阴谋论都想完了,刚要开口,却见皇帝点头:
&esp;&esp;“嗯。”
&esp;&esp;不可啊!!!陛下!!!
&esp;&esp;怎么沈大人只要一开口,就这么有用呢?
&esp;&esp;人和人是不同,话里都能镶金子了,唉!
&esp;&esp;安芰满心憋屈着,默默把信纸装回信封,收起来了。
&esp;&esp;……
&esp;&esp;外头月亮很亮,夜幕漆黑,零落挂着几个星子。
&esp;&esp;沈厌卿携着宫人,把皇帝一路送到了宫院大门。
&esp;&esp;他脸上挂着温和笑意,好像真在此处安心住下了。
&esp;&esp;安芰也只能祈祷,最好真是如此。
&esp;&esp;陛下看着心情又好又不好的。
&esp;&esp;安芰小心跟着,脚下步伐碎而无声。待到拐过一个弯去,忽听见前面的主子开口:
&esp;&esp;“应当还有一封信吧。”
&esp;&esp;安芰抖了一下,急急从怀里掏出另一封,双手递上。
&esp;&esp;“是!陛下神机妙算!”
&esp;&esp;姜孚竟真停下脚步,拆开就着月光读起来。
&esp;&esp;这一封信的字迹舒缓许多,像是从容思虑后写的。
&esp;&esp;“不是奴才自作聪明,是封口上写了……”
&esp;&esp;几枚小字,应当是什么草木的汁液写成,月光下黑里渗着绿。
&esp;&esp;“拆此信须避沈帝师”
&esp;&esp;帝师这个叫法,倒是细心。
&esp;&esp;全天下都称着沈参军沈参军的时候,远在文州的一个前朝宗室,竟还能记得在这种微末之处讨皇帝的欢喜。
&esp;&esp;看来陛下也不是全无知己啊。
&esp;&esp;……
&esp;&esp;姜孚一行一行读着。
&esp;&esp;字很清楚,内容却很隐晦,尽力避开着某些东西。
&esp;&esp;若是不曾知道那些事,定然也会被瞒过去。
&esp;&esp;姜孚不在意这些明里暗里的表述,他有更迫切地想要得到的答案。
&esp;&esp;那是另一件,也是他唯一关心的一件事……
&esp;&esp;他目光凝在纸上某处,猛地回身,快步朝来时路返回。
&esp;&esp;安芰在他身后跑着跟着,连连大喘气,他也顾不上回头看一眼。
&esp;&esp;这条路竟这样长么?
&esp;&esp;他推开披香苑没锁的宫门,正见一个人影立在那里等他。
&esp;&esp;那人神色平静,像是早就准备好了迎接自己的结局。
&esp;&esp;今夜就要把一切都说清么?
&esp;&esp;不,那些不重要,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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