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刚才，有个重伤的年轻人在喊娘。叶星辞握着他的手，平静地送他走完最后一程。然后，解下他的军籍牌，借着月色，记住了他的名字和籍贯。
&esp;&esp;是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盛产螃蟹和雪藕。
&esp;&esp;有沉稳的脚步靠近，夜风送来熟悉的气息。叶星辞抿嘴一笑，侧目道：“吴将军来消息了？泰顺县战况如何？”
&esp;&esp;“长驱直入，损失极小。”楚翊也席地而坐，似乎忘了正穿着一袭白衣，紧紧靠过来，“我想把一位年轻的周知县，调去泰顺县主政，他原是李青禾举荐的。”
&esp;&esp;“我在战俘营见到了，是个仁义之人。”叶星辞歪头注视男人，眼中闪过促狭，“你看‘他’，是不是有点像女人？”
&esp;&esp;“哈哈，什么眼神，一看就是男的。”楚翊摆了摆手，“我们还聊了几句。周知县聪慧有抱负，是难得的才俊。”
&esp;&esp;“‘他’就是公主。”叶星辞语调一沉，“消失三年的，玉川公主。”
&esp;&esp;楚翊愕然，望着夜空，和月亮大眼瞪小眼。半晌，才找回了声音，戏谑道：“齐人真奇怪，男男女女，分不清楚。不如，改叫‘奇国’吧。”
&esp;&esp;叶星辞用手肘怼楚翊。
&esp;&esp;后者笑着躲闪，又严肃道：“她是齐帝的妹妹，我不能让她去管泰顺县。”
&esp;&esp;“你决定吧。”叶星辞公允道，“不过，公主入仕两年多，跟从前大不一样了。她拥护你的立场，心系百姓，也在北方成家了。而且，这是李青禾向你举荐的人，看你信不信得过他的眼光。”
&esp;&esp;“不信，他都没看出这是姑娘家。”楚翊笑了笑，沉思过后，做出决定：“先让周知县代管吧，待朝廷委派更合适的人，再替换。”
&esp;&esp;他顿了顿，诧异道：“你说，公主成家了？”
&esp;&esp;“她娘子被蒙在鼓里，不知她是女人。”
&esp;&esp;“哈哈……”楚翊抖着肩膀，恣肆大笑，“我俩是邻居，我住她隔壁的鼓，哈哈……”
&esp;&esp;叶星辞微愠，拧住男人的耳朵。对方顺势握住他的手，抹了抹笑出的眼泪，“想去兜风吗？你很久没骑雪球儿了，很怀念吧。”
&esp;&esp;叶星辞犹豫一下，欣然应邀，确实想散散心。
&esp;&esp;楚翊拉着他的手起身：“我也很久没骑你——”
&esp;&esp;“喂！”叶星辞怒瞪前夫，血直往脸上涌。
&esp;&esp;“骑你熟悉的那匹黑马，它和雪球儿是好朋友呢。”楚翊把剩下半截话说完，无辜地眨眨眼，“怎么了？”
&esp;&esp;叶星辞悻悻地甩开他的手。
&esp;&esp;月光从云隙流泻，汩汩地在郊野涌动。天地一色，人像行走在银色的梦境之中。
&esp;&esp;叶星辞瞥一眼远远相随的罗雨，又垂眸瞄着鞍下悬挂的长枪。它像一条银蛇，盘踞在脚边，准备随时咬他一口。
&esp;&esp;“明天就恢复你的军职。”楚翊与他并辔徐行，“还带从前那一营兵。罪役营的家伙们，也都转为军籍。”
&esp;&esp;“虽然这是我应得的。”叶星辞回过神，“不过，还是说声谢谢，你的伏击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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