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一束盛开的蔷薇斜倚在供台旁,边上甚至还有将将燃尽的香灰。
&esp;&esp;夏理在墓碑前蹲下,温柔地与相片中那双明亮的眼睛对视。
&esp;&esp;纪星唯就像从未走出时间,仍旧张扬且骄傲地昂着下巴。
&esp;&esp;夏理在那天写了好长一篇日记。
&esp;&esp;笔墨铺满纸页,再往后翻也依旧是关于相同日期的记录。
&esp;&esp;情绪有时能够用简单的词汇概述,有时又万语千言都不足以道明。
&esp;&esp;夏理絮絮叨叨写不尽为对方而纷乱的心情。
&esp;&esp;所有繁复绮丽的描述在最后都化作再直白不过的文字,由纪星唯的姓名引出,没有答案地自问。
&esp;&esp;[你现在过得好吗?开心吗?一定还是被爱着的公主吧。]
&esp;&esp;那个冬至后来毫无预兆地下起暴雨。
&esp;&esp;一如此刻,将世界遮得模糊不明。
&esp;&esp;夏理看完这篇日记,再回头时,宋濯正巧回完与资方对接的邮件。
&esp;&esp;一张年轻英俊的面孔,盛满了都是热忱。
&esp;&esp;漂亮的黑眼珠在阅读灯下熠熠闪烁,虹膜些微褪色,映成很温和的朱褐调。
&esp;&esp;“我得把我妈哄好,要是到时候资方还是决定撤资,就让我妈来投钱。”
&esp;&esp;宋濯像是对自己的计划颇为满意,眉眼弯弯弓起来,从笑容里带出一种灵动的稚气。
&esp;&esp;“她总不能对亲儿子的论文见死不救吧。”
&esp;&esp;宋濯说着,合上电脑,又把脑袋凑了过来。
&esp;&esp;雨珠不断敲击着机身的蒙皮,奏出略显沉闷的白噪音。
&esp;&esp;夏理的心情因此变得格外平静,不自觉哄人似的揉了揉对方柔软的短发。
&esp;&esp;“到时候我让教授给学长加工资。”
&esp;&esp;夏理不作声,倒是宋濯闲不下,兀自接上了话题。
&esp;&esp;那双眼睛映出的神情实在过分真诚,以至于夏理都不好将其判定为一个玩笑。
&esp;&esp;他无奈又提笔,将日记本翻到最新的一页,用同样轻盈的语调说道:“那我要记下来。”
&esp;&esp;“我才不会骗你。”
&esp;&esp;宋濯的认真引出夏理短暂的恍惚,莫名便想起十九岁的冬天,在洛克菲勒的圣诞树下与他立下约定的纪星唯。
&esp;&esp;一样是澄澈明亮的眼睛,一样是真挚诚恳的语气。
&esp;&esp;就连句末轻轻扬起的尾音都显得相似,雨滴一般,在夏理心底敲出漾动的涟漪。
&esp;&esp;夏理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esp;&esp;想要讲述纪星唯的冲动就哽在喉咙,又因为与宋濯算不上不熟稔的关系而难以真正诉诸于口。
&esp;&esp;“宋濯。”
&esp;&esp;“嗯,怎么了?”
&esp;&esp;“你去过纽约吗?”
&esp;&esp;“去过啊,疫情之前放假就会去。我的小叔叔在那里上学。”
&esp;&esp;与夏理的性格相反,宋濯的热烈像是永远燃不尽,耗不完。
&esp;&esp;他打开了话匣,从懵懂的青春期,一直聊到第一次无疾而终的心动。
&esp;&esp;夏理耐心听他说着,偶尔附和几句,将其变成一场对谈,而非宋濯单方面的独白。
&esp;&esp;“后来小叔叔去瑞士了,我就也没怎么再去纽约了。”
&esp;&esp;宋濯在这里停顿了一秒,巧合地连窗外的雨势都缓和起来。
&esp;&esp;两人默契地同时看向舷窗,玻璃上影影绰绰倒映出两副交叠的面容。
&esp;&esp;夏理没有回头,看着对方模糊的影子稍稍歪了下脑袋,分外孩子气地在余下的一小片空白间比出一个‘耶’。
&esp;&esp;前序航班开始向跑道上挪动。
&esp;&esp;很快,窗外的风景就在蒙蒙细细的雨丝间缓慢地游移。
&esp;&esp;夏理一错不错盯着两人的影子。
&esp;&esp;宋濯像是正观察他的反应,视线并未在雨雾中聚焦,而是不偏不倚与夏理投映在舷窗上的目光相触。
&esp;&esp;见夏理注意到这件事,他也不尴尬,反倒笑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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