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姜从容收剑,低头看着这些泥泞,厌恶似的退了一步,这才看向岑澜:“没吓到你吧?”
岑澜挑眉。
眼前此女显然将他当做了寻常人。
他也乐得应和:“侠女从天而降,来得及时,我自然是不怕的。不知侠女尊姓大名?”
玉姜迟疑了片刻,随意编取了一个名字:“姜回。”
“姜回。”他念了这个名字,微微颔首,道,“名字我记住了,不知姜姑娘何故深夜出现在这鬼城之中啊?”
鬼城……
玉姜厌恶这个名头。
她正色道:“此处叫问水城,不是你口中的什么鬼城。公子在此地遇上妖邪,只是因为它们多年没见过生人,闻到了你的气息,多了几分兴趣罢了。公子若想保命,还是早早离开得好。”
岑澜却道:“可我是来寻亲的。姜姑娘,这里妖邪遍地,我着实害怕,你能保护我吗?”
此人打扮得花哨轻浮,瞧着不像是什么正经人,眼下更是连这样冒昧的请求都提的出来。
玉姜并无意与他多相处,只问:“你来问水城寻亲?这里可没多少人了。”
岑澜摇着扇子,道:“没错,他叫云述,姜姑娘可认得啊?”
云述的这一觉,睡了整整一月。
他将玉姜的残息收进了自己的灵元。
如今,就贴在他的心口。
每一次心脏的跃动,都能让他清晰地感知到玉姜的存在。
他只想死在览翠江畔。
但是浮月山的弟子依靠着影蝶找到了他的踪迹。那时他因强行收取玉姜残息,导致自己灵元破损,已经昏睡不醒了。
浮月山常年积雪不化。
月光清冷,多日未曾开过的木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一道斜长的影子落在了碎雪之中。
他比之前都要颓然,整个人消瘦清减下去,面色也憔悴。
若非心里念着那个木盒,他连出这道门的念想都没有。循着幽香,他找到了玉姜说过的那株梅树。
树根旁堆积着厚实的雪。
他俯身,半跪在那里,掌心慢慢地落在了雪上。犹豫了片刻,他还是用手去挖了土。
木盒埋得不算深。
他的指腹沁了血,将要碰到木盒时,他收回了手,认认真真地擦干净手上污渍,这才肯打开。
是一些乱七八糟,甚至称得上让人毫无头绪的东西。最上面是几张符纸,再往下,有一枚空空的锦袋,其上写着“姜”字。
压平了的花瓣、纸风车、半个坏掉的法器、残缺的民间戏折子,甚至有亲手画的元初。仙风道骨的元初在她笔下变成了一个吹胡子瞪眼的寻常老头。
这是她少时的珍藏,是她的宝贝。
这些,更是鲜活而生动的玉姜。
云述捧着,翻看着这些看似毫无用处的东西,半晌,笑了一声。
笑声未落,泪水已经浸湿了地上的雪。
“仙君。”
云述没回头,也没应声。
沈晏川听闻找到了云述,便当即赶了回来,没承想他竟将自己伤成那个样子。
元初费了许多功夫,才勉强将他的灵元修补好。
多日未曾见过他,此时又被忽略,沈晏川尴尬了一瞬,又重复了唤了一声仙君,道:“若是病好了,还是去见见师父为好。你病的这段时日,师父很担心你。”
见他仍未理会自己,沈晏川只得忍下去,正打算转身就走,他却看到了云述怀中的木盒,驻足,问:“仙君抱着的盒子好生熟悉,我忘了何时见过,是哪里来的?”
云述这才缓慢地起身,站起之后才转身,施诀将盒子收了,道:“与你何干?”
云述不愿多言,转身欲走。
谁知沈晏川几步便追了上来。
在那一瞬,云述指尖白光一闪,长剑倏然出鞘,剑风在空中划出一道虚影,迅疾而利落地冲沈晏川咽喉而去。
其势之迅猛,让沈晏川毫无还手之力。沈晏川不备,惊诧地看着云述对自己痛下杀手。
在那一刻,仍旧是元初。
他挡了这一招。
“云述!住手!”
元初能感受到,云述为了能杀沈晏川,欲以动用妖力。
妖力展现,他的身份便无从遮掩。
那时只怕会有更大的麻烦。
元初的呵责并未让云述冷静下来,长剑飞回他的手中。
他看着元初护下的沈晏川,忽然笑出了声,笑声中满是苦涩与痛苦,掀起眼帘的那一瞬再也不能遮掩怒意。
沈晏川惊魂未定,呼吸全乱,他站在元初身后,质问:“云述,你疯了,你要杀我?”
“你只问哪里来的,你不问这些东西是谁的吗?你不想知道,她因谁而死吗?”
沈晏川冷笑一声:“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若非当年你将玉姜困于那苦寒之地,若非你对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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