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顾鉴并不认识这玄衣青年,但见他在此守护,只以为是其他长老门下的弟子,亦或是玄冥山的高阶修士。毕竟玄冥山实是人才济济,顾鉴除却身份以外,若要按修为,目前还真排不上号,想到这里,他又禁不住的羞愧起来,赶紧也从自己的乾坤袋中,取出了个蒲团。
&esp;&esp;顾鉴随意寻在了株梅树下打坐,他本应修炼纳气,却不知怎的忽然想到了奚未央曾经罚他用一把青铜锈剑炼上三百遍剑招,抛开体力不谈,那主要是一件极其考验人耐性的事情。顾鉴彼时,实在是太想要见到奚未央了,练剑三百遍对于他诚然苦累,但他更多的是心急如焚,奚未央真正渴望他能达到的心境,顾鉴却始终未必能够做到,而他那时所做不到的,如今却是玄之又玄的一念入了冥想。
&esp;&esp;冥想中的顾鉴,他仍旧是在一遍遍的演练着那套剑法,只不过手中握着的,已不再是那柄生锈的青铜剑,它化作了一枝青梅,迎着寒霜而绽,待剑收式之时,梅花落尽,随风吹去碾作尘埃,等到下一式起,轮回中又可以重见新生的花。
&esp;&esp;世间并非所有的死亡都代表着终结,
&esp;&esp;于识海深处,顾鉴听见有一道陌生的,遥远的声音在轻声吟诵:因果相互轮转,一场终结,未必不能够带来新的开始。
&esp;&esp;只是,终究需要有人,去承受那滔天罪孽。
&esp;&esp;识海深处沉寂的灵魂碎片再次剧烈的震颤,顾鉴凭借本能,循着那道古老的声音而去。他又踏上了那座熟悉的祭台,眼前巨大的神明雕塑依旧是被人击碎了头颅的悲哀模样,而这处他生长的位面,已然摇摇欲坠。
&esp;&esp;顾鉴听见那尊残破神像中的声音,祂在问他:你想要救世人吗?
&esp;&esp;顾鉴毫不犹豫的回答:不想。
&esp;&esp;福祸本无门,此方世界如今沦落至此,也只是咎由自取而已。我本就是那些人之一,真正怀有救世之心的人已经魂飞魄散,我又要去救谁?
&esp;&esp;我身边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esp;&esp;信任的人在欺骗我,所认为的朋友不过都是设计好的环节哈哈哈哈!
&esp;&esp;顾鉴反问那早已苟延残喘的神明:我本就孤僻,不讨人喜欢,你叫我去救世,凭什么?他们有哪一个,值得我去救!
&esp;&esp;回答顾鉴的,是神明久久的沉默,而就在顾鉴以为,祂将不会再开口说话时,他却又听见了长长的一声悲悯叹息。
&esp;&esp;人死不能复生,因果却可轮转。
&esp;&esp;神明告诉顾鉴:若此方世界的终结已然不可逆转,那么,就不要让死亡成为无辜的浪费。
&esp;&esp;向我奉上牺牲吧
&esp;&esp;当那些杀戮的罪孽牵系于你一身时,你的生命,将成为此方世界,最有意义的死亡。
&esp;&esp;
&esp;&esp;日月轮转,原本被精心养护的梅园,如今只剩下了残败枯枝,议会之后,玄冥山的各位长老本该各归其位,最终却都因为梅园之中氤氲的浓烈杀意而再次留驻数月。莫子衿始终觉得可惜:这一院子的梅花养的多么好,如今就这样,全部都毁了。
&esp;&esp;奚未央这个主人却反而不以为然,他淡淡的道:树死了可以再种,花没了还会再开,又值什么?
&esp;&esp;莫子衿娇气的撇了撇嘴,她拉着奚未央的衣袖说:师兄,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呀?你以前可不是这样没情致的人!
&esp;&esp;赵玄柯在旁闻言,不由得推了手下的棋局,他悠悠笑道:傻丫头,你懂什么。比起小师侄的性命,这一院子的梅花,确是不值一提。
&esp;&esp;奚未央冷眼横向赵玄柯,赵玄柯无奈,只得转移话题,去劝莫子衿:师妹,我等已经在此守了多日,顾师侄实是不同凡响,能在一念之间入冥想,甚至有可能借此直接破境的修士,普天之下都寻不出一手之数,我等原先都估错了。此事远非朝夕之功,而是形同闭关,恐怕要数年之久。我等再留在此地,也无太大意义。
&esp;&esp;孟澧泽在旁抱剑道:我会留在这里等。
&esp;&esp;顾鉴身在冥想之中,杀意便如此外泄,若他真是以此种途径,突破的天一境孟澧泽实在很难不担心,顾鉴介时苏醒,性情会如何的嗜杀乖张。
&esp;&esp;有些话孟澧泽尚有些自知之明的没有说出口,但是奚未央知道,孟澧泽将顾鉴的杀戮冥想,视作了他这个师尊的责任。一个极其危险的人,如今又教出了另一个极有可能危险的存在奚未央毫不怀疑,孟澧泽的内心,其实一度是有些想要杀了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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