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兄弟酒后乱性,却没有丝毫后悔,也没有丝毫惭愧,当然,也没有丝毫羞赧。态度自然得就像昨晚只不过是又一次兄弟间普通的同床共枕,普通到无法在他心中留下任何痕迹。
&esp;&esp;庄严早就预料到他会这般没心没肺,但最后一丝幻想的破灭还是让他心中泛起钻心的疼痛,就像被淋了一盆辣椒水。
&esp;&esp;个王八蛋。
&esp;&esp;第49章
&esp;&esp;“洛绒次旦——”
&esp;&esp;有人的呐喊在茫茫大雪中响起,被狂风撕扯得七零八落,变成微弱的呢喃。
&esp;&esp;“洛绒次旦——”
&esp;&esp;那声音越来越近。
&esp;&esp;循着声音的方向而去,苍白大地中有一个黑点,就像一滴凭空生出的墨。
&esp;&esp;必须要离得很近很近,才能在暴风雪中看清那是什么——那是一个人,在拖着一匹狼尸。
&esp;&esp;冰雪将狼尸永远冻结在死去的那一刻,那时的它血液还未流干,身躯依然强健,却双目圆睁,仿佛看见了什么可怖的东西。
&esp;&esp;苍鹰在天空中盘旋,护卫着他的主人。秃鹫也在一旁虎视眈眈,但终究不敢飞落下来。
&esp;&esp;听到身后传来马蹄声,雌鹰警惕地回头眺望。
&esp;&esp;地上的人吹了声口哨,雌鹰立刻停止飞行,落在他肩上。那个人穿着厚重的黑狐裘,带着狐皮帽子,只露出一双眼睛。他浑身覆满雪粒,连睫毛上也挂着冰凌。
&esp;&esp;是林姿寒。
&esp;&esp;“洛绒次旦!”
&esp;&esp;身后骑马者终于追上来,控制马儿的步伐与地上的人一致。
&esp;&esp;“你又去看望你的养父和养兄?”
&esp;&esp;林姿涵看了他一眼,算作默认。
&esp;&esp;“可你不是昨晚才去过吗?跟我回去吧,今天白灾太厉害了,你就是不被它埋掉,也会被它冻死!”
&esp;&esp;林姿涵朝他摇摇手里的狼尾。
&esp;&esp;“我要用最新鲜的猎物祭奠他们。”
&esp;&esp;骑马者半晌无言,最后嘟囔道:“姓洛绒的都那么固执。”
&esp;&esp;“那祝你好运!”他勒马调转方向,大喊道,“别让我为你们家挖第三座坟墓!”
&esp;&esp;的确很像一座坟墓。
&esp;&esp;林姿寒坐在两座凸起的坟茔之间,不再动作后,大雪将他严严实实掩盖起来,真就像一座新砌的无碑墓。
&esp;&esp;他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心想或许这世上真的有命运可言。
&esp;&esp;不然怎么会每当他要失去什么的时候,天空就提前为他降下致哀的纸钱呢?
&esp;&esp;他在大雪中离开教义里幸福无比的永恒之间,来到这个人人自苦的世界;又在大雪中告别仅剩的亲人——养父郁郁而终,养兄不治而死。
&esp;&esp;两场葬礼都在冬天,雪花就是他们的盖尸土。
&esp;&esp;而现在,又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
&esp;&esp;昨晚,在这片雪原还是一片绿色草原的时候,他躺在这里,枕着手臂看天上的星星。群星向他倾斜,眼睛眨呀眨,仿佛彼此间有说不完的密语。
&esp;&esp;林姿寒就是在那时候接到钟情的电话。
&esp;&esp;他听见钟情声音的一瞬间,忽然就听清了满天星辰究竟都在说些什么。
&esp;&esp;它们在说——我爱你。
&esp;&esp;他仓促地挂断电话,星辰的声音却越来越喧嚣。
&esp;&esp;在被吵闹得神经都快崩溃的那一瞬间,他终于想明白自己这一次将要舍弃什么。
&esp;&esp;他要舍弃曾经对命运的怨恨和不甘,舍弃对逃亡者的追寻,舍弃那个一直追逐的答案。他要改变一直以来坚持的信仰。
&esp;&esp;从此,他奉他无可自拔爱上的那个人为神。
&esp;&esp;教义上说,爱人是他的第十三根肋骨。
&esp;&esp;刀尖落下,划过冰冻的尸体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esp;&esp;林姿寒割下狼尸的肋骨,将这根冰锥似的骨头揣进怀中,用自己的体温融化那上面的血痕。
&esp;&esp;他起身,雪花扑簌簌落下,心中也像是有什么无形的重担被抖落。他最后看了眼两座坟墓,然后,不带一丝留恋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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