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省得他再去动弹。
&esp;&esp;城中有一位名医,隐居避世多年,本不再行医。元昉硬是找到他踪迹,每日前去叨扰,终于求得一个药方,叫人熬制出来后,天天雷打不动为钟情涂抹按摩。
&esp;&esp;钟情一开始总是推辞,但拗不过元昉,只好随他去。
&esp;&esp;他告诉过元昉此物并没有什么大用,只不过在按摩的时候才有丁点感觉。元昉却浑不在意,似乎只要有那一点感觉便够他心满意足了。
&esp;&esp;渐渐的钟情也被打动,某次问起元昉想要什么回礼。
&esp;&esp;元昉想了许久,才道:“我觉得现在的日子简直美妙极了,再想不出还有什么缺的。若一定要说,那便是每日在殿中议事的时候,子弗腻你戴着面纱,我看不清你的表情,无法揣测你的心思,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esp;&esp;钟情笑问:“明时何必看我心思?跟随你心中想法所言便可。”
&esp;&esp;元昉很是理所当然地说:“子弗是我的贤内助,我自然那要样样都看看子弗的意思了。”
&esp;&esp;钟情又听见这种一本正经的调戏,已经能一笑置之,不过还是用戒尺在元昉胳膊上轻轻一抽,以示惩罚。
&esp;&esp;第二天议事的时候,钟情仍戴着那顶罩了黑纱的帷帽。
&esp;&esp;他素来是与元昉在殿前同坐,那日却坐得远了些,微微侧过身子,一面对着殿下群臣,一面对着元昉。
&esp;&esp;元昉当即心中一沉,以为是昨晚那句玩笑话冒犯到军师,正要装可怜道歉,却见钟情突然撩开面对着他的那一半黑纱——
&esp;&esp;然后在元昉震惊的视线中,朝他很小地微笑了一下。
&esp;&esp;在群臣眼中,军师依旧黑纱覆面神秘无比,但在元昉眼中,黑纱下军师面容如玉,巧笑倩兮。
&esp;&esp;那一刻,他听见自己心中发出巨大声响,有什么东西崩倒后开始重建,那响声不绝于耳,让他几乎控制不止自己的表情。
&esp;&esp;议事结束后,元昉本想跟着钟情一起离开,却被众将缠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钟情离开。
&esp;&esp;钟情回到房中后,没多时就听见有人前来拜见。
&esp;&esp;来人进门后,钟情看了他一眼,觉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esp;&esp;来人拜下:“属下薛庭,薛敬安。”
&esp;&esp;钟情抬手虚扶:“原来是敬安兄,听说你病了许久,现下可好些了?”
&esp;&esp;“已经大好了。”
&esp;&esp;钟情见他面色依然苍白,不过说了几句话便沁出一片冷汗,摇摇欲坠,不像是已经康复的样子。心中疑惑,但也没有多问。
&esp;&esp;“敬安兄可是有事找我相商?”
&esp;&esp;薛敬安垂眸,忽而问:“军师可是来自京畿之地?”
&esp;&esp;“……”
&esp;&esp;薛敬安苦笑:“军师不必疑虑,我只是听军师口音有些像罢了。”
&esp;&esp;钟情微微皱眉:“可我说的不过是最普通的官话罢了。何来口音?”
&esp;&esp;薛敬安笑着摇头:“军师有所不知,官话与官话也是不同的。我曾听闻宫廷一皇室之人说话,气口较常人略长,咬词方式也略有些特殊,听来缱绻缠绵,如同仙乐。宫外之人以此为美,想要效仿,却往往学不到家,反倒弄得自己矫揉造作。”
&esp;&esp;钟情正想开口,嘴一张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esp;&esp;他已经猜到薛敬安口中这人是谁。
&esp;&esp;钟王妃自小在宫中长大,说的是最标准的官话,而钟王爷却在南地长大,说得一口温柔缠绵的吴侬软语。钟情在他们身边耳濡目染,渐渐也带上了双方的特色,一口官话说得无比标准,但尾音总爱像南人那般翘一下。
&esp;&esp;这是口癖,他改了多年也没改掉,渐渐的就不去在意。
&esp;&esp;没想到,竟会在离皇城千里之外的地方被人指认。
&esp;&esp;薛敬安隔着一层面纱,也能看出钟情此时的左右为难。
&esp;&esp;他道:“军师说话让我想起了此人。此人两年前离世,讣告发出后,不少人从京城辞官离去,军师可知为何?”
&esp;&esp;钟情摇头。
&esp;&esp;“因为那些人本就是为了见此人一面,才宁愿守在京中做一个七品芝麻官,也不愿外放出去当一城之主,一州之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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