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苹果，但却不是曾经的苹果了。
&esp;&esp;这个时候，你再问那些看到了这一切的井底人：
&esp;&esp;“你看到了什么？”
&esp;&esp;它们只能陷入沉默，无话可说……
&esp;&esp;答案应该是什么呢？是苹果？还是苹果树？还是不断迭代的遗传物质？还是一团糅合的蛋白质表达？是细胞？还是分子？还是那些分子间的元素？
&esp;&esp;看到了太多，反而变得犹豫起来。
&esp;&esp;宏观的世界、微观的世界，现在与过去，在视线中重合在了一起，这是已经看到的，那又怎么确定那些无法看到的呢？
&esp;&esp;在视线看不到的地方，是不是还有别的东西？世界是不是就像看到的这么简单？这些问题井底人自己也答不上来，它们只能这么默默地看着，面对那关于事物本质的问题，也只能给出模模糊糊的回答。
&esp;&esp;久而久之，它们之间的交流就充满了谜语。
&esp;&esp;井底人文明的语言体系里充满了不确定性，它们对世界保持着怀疑，当然也对自己的判断充满着怀疑。
&esp;&esp;它们不会给出任何确定的答案，就算给出了，也会指出这是片面的，只在某种体系内生效。
&esp;&esp;井底人的文明也陷入了停滞，它们明明能够看到一切，却不去借此发展科技，因为它们不确定发展出来的“科技”是否是“确定”的。
&esp;&esp;科技的发展基于对世界的认知，可它们对于世界的认知就是“不确定”。
&esp;&esp;这个世界，对于井底人来说，太过复杂了。
&esp;&esp;复杂到……让它们心中升起了一团巨大的恐惧，笼罩在整个种族之上，再也动弹不得。
&esp;&esp;第649章 井底之眼
&esp;&esp;“生灵看到天雷击中树梢，燃烧的树枝掉到地上，想到的是如何利用火焰，盗取大自然的灼热……”
&esp;&esp;“而井底人看到的，却是无数的电子涌入死亡的木质细胞，剧烈的分子振动引起火焰，恐怖的振动在顺着大树攀爬到远方。”
&esp;&esp;“雷电的光子划过眼球，它们看到了大气中酝酿的强大电流，看到了云层的涌动，看到了云雾聚集前的宁静，看到了蒸腾的水汽……”
&esp;&esp;“大自然的裁决被视线剖析得清清楚楚，它们看到得太多，便不再去在意那掉在地上的树枝。”
&esp;&esp;可这树枝，才是真正的火种。
&esp;&esp;其他生灵的盗火者捡起树枝，升起了文明的第一把火。
&esp;&esp;而井底人，还在盯着那闪过的雷霆，思考着事物的本质。
&esp;&esp;这样的文明，当然无法活得长久。
&esp;&esp;缺乏自保能力的井底人，很快就在深渊中绝迹了，只能在书中看到它们。
&esp;&esp;谜视谜视，越视越谜，越谜越视。
&esp;&esp;它们用视线感知世界，也在视线中迷失。
&esp;&esp;“我曾经问过它们，那根藤蔓的目的是什么？我该怎么离开这里？它们给出的都是不确定的答案，我也不知道它们到底看清楚没有，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esp;&esp;黑影一边说着，话语中也充满了无奈，看来它也被那些井底人的谜语折磨得不轻……
&esp;&esp;说着说着，已经快要到目的地了，缠绕着方块的黑烟也在慢慢变淡。
&esp;&esp;“到了，这里是另外一个世界，藤蔓已经把这里完全毁掉了，剩下的生物都被它带到了别的世界。”
&esp;&esp;随着黑烟慢慢散去，莫灵的视线也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esp;&esp;依旧是翻涌的云雾，只不过这里的云雾更加浑浊不清，比起“云雾”，“硝烟”更能描述这里的空气状况。
&esp;&esp;到处都笼罩着呛鼻的烟尘，仅仅传送了一点进入方块，莫灵就闻到了浓浓的“汽油味”，似乎这些硝烟都是汽油燃烧造成的。
&esp;&esp;就连阳光也无法穿透这厚厚的硝烟层，到处都昏暗无光，那大地之上也满是焦黑，就像是经历过一场灭世的大火。
&esp;&esp;而那焦黑之下，似乎燃烧还在持续，硝烟从大地的缝隙中冒出，如同长蛇般缓缓地飘上高空。
&esp;&esp;“那根藤蔓还在这里。”
&esp;&esp;黑影恢复人形，指着那弥漫的硝烟深处，说道。
&esp;&e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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