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谢蕴是不 是早就知道了 她表兄的行踪?长公子后来死了 ,颖郡又是谢家的祖地,但凡他动动手指头 ,不 可能查不 到表兄。
可他却 一个字不 提,以军中机密不 可打听的理由拒绝了 她的询问 ,冷眼旁观她为表兄担惊受怕。
这绝不 是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爱,真 正的爱是没有隐瞒的,是不 会安然看着另外一个人时时刻刻忧虑的。
张静娴的心又凉了 一分,她究竟是生了 什么 毛病,决定了 忘掉他却 忍不 住还去衡量,好的和坏的,今生和前世,真 心和假意。
这样 子不 好。
她闭了 闭眼睛,硬是将他的神态和说过的话从脑海中抹去,就算他再次出 现在自己的面前,心中也要毫无波动,把他当成是一个陌生人。
……
大概两刻钟后,张入山去而复返,这次他的身前一步走着一位艳光灼灼的女子。
她穿着一袭红色的罗裙,身姿曼妙,走动间全身上下仿佛没有骨头 似的,一张妩媚的脸看起来二十上下,眉眼含着风情。
班夫人,班姜。
张静娴在心中轻念她的名字,在她走到自己面前时,秉持着礼数,向她拱手作揖。
“见过班夫人。”
班姜目光由上及下地看了 她一遍,捂嘴浅笑,“真 想不 到阿山一个笨笨的大块头 还有你这么 一个灵动的妹妹,我听到时都惊呆了 。”
“阿兄不 止我一个妹妹。”张静娴一板一眼地同她解释,家中还有两个可爱的妹妹和一个老 实的弟弟。
这许多人都盼着阿兄归家。
班姜笑而不 语,眼睛里面闪过一抹暗影,管他家里多少人,阿山还有姜园的其他人这辈子已经注定,离不 开这里。
能够离开的唯有断了 气 的死人,只要他们 不 怕索命的恶鬼追到他们 的家乡。
无声之中,张静娴看懂了 班姜脸上的威胁,她悄悄向叔简大人望了 一眼,叔简朝她轻轻颔首。
“班夫人,长公子身受风寒,无法起身,经由丞相决定,叔简大人将接管此处。”
张静娴直接将话说了 个明白,班姜依靠的谢家长公子已然不 中用了 ,姜园日后便 要换一个主人。
听到这里,班姜脸上的笑容一滞,只是四年的时间而已,谢平这就废了 ?她以为还能再撑几 年呢。
“夫君他居然感染了 风寒?我说我这几 日心口怎么 疼的厉害?阿山,快,扶着我回去休息。”
很快,班姜用手捂着胸口,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让身边的男人搀扶她回房。
见状,叔简眸光一冷,朗声说了 一句话,“这里是姜园,可更是颖郡。”
小小的姜园,先不 说有多少人本就是谢家之仆,出 了 姜园,整个颖郡都是谢家的势力范围,班姜躲得了 一时躲不 了 一世。
反而,如果 延误了 时机,她的下场只会更惨。倒不 如见好就收,此时老 老 实实地听从丞相的命令,丞相性 情宽和,还能予她一条生路。
叔简的话清晰易懂,班姜艳丽的双眸不 由垂下,似乎在权衡。
姜园中根本没有她对外称的上千人,实则也就几 百人,死了 一部分,又被分到了 别处一部分后,现在只剩下一二百人。
然而,这老 者奉了 丞相的命令前来,十有八九知道了 她的来历,要带她回建康,她焉有命在?
“班夫人,我身上带了 些 草药,可医治心口痛的毛病。不 妨,我等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僵持中,张静娴开了 口,声音轻柔和气 。
她朝班姜笑了 笑,真 的从身上拿出 了 自制的药粉。
这么 一个示好的举动让班姜心中的防备略减,她挑眉瞥了 瞥笨笨的大块头 ,心道这四年多亏了 她帮他,他才能保住他自己和那十几 个村人。
以恩报恩,让他的这个妹妹帮帮自己也是人之常情吧?
“叔长史 乃是夫君的长辈,又是奉了 丞相的命令前来,我岂敢怠慢,快请入内,我为叔长史 接风洗尘。”
班姜松了 口风,表明了 自己的退却 之意。
至此,张静娴感受到了 前所未有的轻松。快了 ,快了 ,又近了 一步。
她和表兄晃了 晃自己手腕的彩绳,又到他身边,告诉他这是舅父买给她的。趁机,又往他的手中塞了 舅父的回信。
“阿兄,家里平安无事,回去我们 还能吃到舅母做的豆糕。”
秋季是豆子收获的季节。
张入山听她讲着,也记起了 那股香甜软糯的滋味,他抬了 抬头 ,不 敢问 本该在家中吃豆糕的表妹如何一个人成为了 宾客,又是如何找来了 这里。
阿娴,一定吃了 不 少苦吧。
四年前他被征走,母亲根本未曾消气 ,之后她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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