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哥还活着,定会体谅他的……
正当戚寻游神之际,一对马车停在药堂前。
骑马的人从马背上跃下时,戚寻认出了那人,他猛地站起,指着那人语无伦次:“哥!你你你你居然你活着?”
他哥不是……出任务时死在外地了么?连带着一家老小都被仇家杀害了
“年纪轻轻的,别咒人死。”黄扬拍拍戚寻的肩。
眼见着车上下来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却都是故去的亲人。戚寻险些吓晕过去。他腿肚子打着颤,哆哆嗦嗦道:“哥……你别吓我……”
第三辆马车上却走下来两个陌生人,一青一黑,黑衣人戴着半张面具。
“这两位是来求医的。”黄扬介绍道,“正好顺路,便被我们捎来了。”
戚寻一个激灵,声音不自觉拔高了几分,像是在给自己壮胆:“二位是……哪儿不舒服?”
青衣的便是风琉璃,他对着戚寻便是一礼,客客气气道:“我们来寻三味药材。”
黑衣的独孤怜没他那么懂礼数,兀自从袖中摸出药方,瞅了一眼以确认,目不斜视道:“甘草,陈皮,肉桂,各五钱。”
戚寻想,跟着他哥来的,怕不是也是死人。他哥好歹还是他哥,应该对他构不成威胁。这俩陌生人就不一定了,还是趁早打发走为妙。
于是他面上堆笑,道:“二位先等着,我马上去取。”
说完便往后头去了。
见戚寻走了,黄扬一脸同情地望着他的背影,扭头对风琉璃道:“盈谪公子莫要在意。前些年冬日戚家走水,一家老小死于非命,只剩一个十岁的戚寻,就是刚才那位小公子,事后便疯了,以为家里人还活着,在外头见谁都认作亲人。他把我认作兄长,把我媳妇认作嫂子,唉……”
黄扬摇摇头:“也痴傻了十几年了罢,可怜人呐……”
他止不住地叹息着,丝毫不知道身体腐烂后他才是最可怜的那个。
风琉璃问:“你们要投奔的亲属是戚家么?”
黄扬道:“不,是我媳妇娘家,就在城内。我们寻思着正好碰上戚寻,便请他吃顿午饭。这孩子怪可怜的,既然认我作哥,我就得帮衬一二。”
风琉璃只是笑笑。
凡人的义气,就是这么莫名其妙。
不一会戚寻便回来了,将手中三个纸包递给风琉璃。后者接过了,客气地道了一声谢,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戚寻手心冒冷汗,心里说这两个人药也取了,为何还杵在这里不走?
只听风琉璃问:“不知药价几何?”
戚寻:“……”吓昏头了,忘了收钱这茬了。
……
二人付过钱便走了,戚寻松了口气,转身庆幸着他们没有过多纠缠,寻思着死人的东西不能收,得找个机会扔了。
却听他哥热情地招呼那两个人道:“来都来了,不留下吃顿饭再走么?”
戚寻:“……”
醉玉楼
一刻钟后,黄扬领着戚寻三人出现在秋州颇有名气的醉玉酒楼下。门外已排起了不短的队伍,四人便跟在队尾。
至于黄扬一家老小,暂且便被安置在了戚家。
“这一家要排多久才能吃上?”有不熟悉的客人向排队的人打听。
“少说几个时辰。”书生模样的人捧着本书摇头晃脑,“一寸光阴一寸金,鄙人自是得用这光阴读圣贤书。”
“切,装!”小厮模样的人翻白眼,“圣贤书读进脑子去没啊?官话不会说,说话带官词能顶什么用?”
书生也不恼他,依旧是一口文不文白不白的腔调:“又替贵公子排队来?他竟如此喜爱食用这家之美食?”
独孤怜听得面容抽搐,绷着脸纠正:“贵公子一般是指对方的儿子。”
小厮:“……”
书生:“……”
小厮哭丧着脸对书生道:“您就是孔圣人行了吧?您快别说了,您这话要是给我家老爷知道了,我家公子给我求一百个情也救不回我的小命!”
书生:“…………”
黄扬见这队排得长,刚想开口提出换一家酒楼,便被风琉璃抢先开了口。他说得不紧不慢,语气带着笑意。
“这顿我请黄扬兄。就当是支付黄扬兄载我二人来此的费用了。”
“那怎么行?”黄扬摆手,“来者便是客,况且醉玉楼的菜肴比普通车费贵多了,我怎能……”
他话还没说完,便见风琉璃地越过长长的队伍走上前,进门冲掌柜的道:“好久不见。”
掌柜的竟是个女子,一张脸略施粉黛,风姿绰约。看清眼前的人后,她眼中闪过一分诧异,目光直直地与风琉璃的视线对上时,后者不着痕迹地颔首。
女子压低声音对风琉璃说了什么,风琉璃又回了几句什么,而后女子冲他们招了招手。
黄扬张大了嘴巴,眼里透着震惊。
戚寻则是松下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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