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张家人也觉得是张庆功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杀了秦氏?”
“是。”
“但你还是要把这案子做成无罪?”
“是,这是张家人托我办的第二件事。”
林与闻的神色严肃起来,“你要知道,把杀人犯放出死牢是怎样的责任。”
“当然知道。”
林与闻打量王晨,“你可愿意为他作保?”
“嘶——”
这会犹豫上了,林与闻真想拍桌子给王晨骂一顿,人家说讼棍讼棍真是没说错,光知道赚钱,一点也不顾这事后责任。
王晨想了想,“大人可否让我先见见这张庆功?”
“可以是可以,但是本官必须在旁盯着。”
“这是当然。”
王晨又对一边看他俩斗嘴的刘大夫说,“刘大夫,可以陪我一起吗?”
“当然。”
……
王晨一看就是没少往各地的牢狱跑,“大人,您这牢舍看着还很干净,您不常用刑吧?”
“这你也看得出来?”
“当然,经常用刑的衙门,那地砖里都浸了血,一到夏天就往上返那种腥臭味,让人闻了想吐。”
林与闻瞟王晨,“那样的衙门看见你进去还不得给你打出来?”
王晨笑,“还真有过。”
“嗯?”
“现下这世道,我们这些讼师地位卑贱,碰上那不讲理的衙门,都是先要挨了板子那些官老爷才听你说话。”王晨摇摇头,“真不知道这些官老爷是不是已经不把自己当人而是当神了,他就没想过自己也可能有一天是那个被打的。”
林与闻倒是很理解王晨,“本官其实是很赞同你们这些讼师帮帮那些无力洗清自己冤屈的人。”
“大人……”
“不取那么多钱财就更好了。”
“大人,我们可没有朝廷发的俸禄,取些钱财养家糊口也是应该的啊。”
“我听说高家小姐和乔家那场和离官司,你整整取了三万两佣金?”
王晨眨眨眼,“大人,您怎么知道?”
“高家小姐跟我提的。”
“那大人您就该知道,我那案子做得多漂亮,乔家可一点怨言都没有,”王晨还在骄傲地回忆,“就是高家小姐太着急和离了,不然我还能帮她争取一些财产的。”
林与闻皱眉,“我听说你当时直接从乔家老爷铺盖底下钻出来的?”
“大人,您就想想多恶心,乔家父子竟然包养同一个外室,那外室还生了个孩子,你说这孩子该管乔家老爷叫什么,叫爹还是叫爷爷,”王晨看林与闻瞳孔都缩起来了,自己也兴奋起来,半点都藏不住这大八卦,“那乔家老太太就站在那小楼上就要跳下去啊,要不是高小姐就想要回自己的嫁妆,我肯定是要乔家多赔点钱给她,要不谁受得了这窝囊气。”
“这都是你查到的?”
“大人,您可别就以为只有这官府能查到事情,我也是个讲证据的人。”
林与闻心想这王晨还真是了不得,“那你没忽悠着乔家老太太也和离啊?”
“怎么可能没忽悠啊,啊不是,”王晨呸了一下,“但是老太太就下不了决心,但是您等着吧,这次不成还有机会,这男人在外面包外室,有一个就有下一个,只要乔家还这么有钱,我总能撺掇成功老太太和离。”
“那先祝福你吧,”林与闻对王晨扬下下巴,“到了。”
王晨蹲下身子来,与张庆功平视,“你就是张庆功?”
“你是?”
“我是你娘为你请的讼师。”
“娘……”
“你放心,你的父母现在都很好,你的孩子在苏州还不知道这件事情,我也不会让他知道。”
“那就好。”
王晨回头让刘大夫上前,“你认识这位刘大夫吧?”
“当然,他一直给我开药的。”张庆功对刘大夫点一下头。
刘大夫也对他点头,“那天晚上你喝药了吗?”
“喝了大夫,但是您这次换的药好像药劲太小了。”
刘大夫点头,“我本来以为你的病症好些了呢。”
“哎。”张庆功沉重地低下头。
王晨眯着眼看张庆功,“你真的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杀的秦氏吗?”
“是,什么都不记得,我甚至都没有做类似的梦。”
“梦?”
刘大夫替张庆功答,“一般病人梦游症时候,所作所为都会以为是自己在做梦,比如梦到探险,就会走出家门,梦到游泳,可能就会在旱地上游起来。”
“那他拿刀剁人就可能是梦见剁西瓜了?”
刘大夫眨眨眼,半天答,“不无道理。”
“好。”王晨得到想要的答案,“张庆功,我受你母亲所托,要把你带出监牢,你可能答应我不会乱跑,官府一旦传唤,就立刻过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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