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收紧,指甲几乎要透过春衫掐进云湛的皮肉里,却偏又克制得极好,连呼吸都维持着大家闺秀该有的分寸。
时明月云湛的唇动了动,想开口,却感觉怀里的身体轻轻颤了一下,时明月不是怕,是贪。
时明月怕云湛退,于是先一步把额头抵在她的肩窝,声音温软得像要化开,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可时明月的语气里,哪有一会儿的打算?
这一抱,便再没打算放人。
院角的花落了满地,风一过,花瓣片扫过两人脚边。
无人瞧见,大小姐广袖之下,另一手已悄然攥住了云湛腰间,她的指腹摩挲着云湛的腰肢,一寸一寸,像在给什么打上自己的印记。
良久,她松开云湛,退后半步,又是那副端庄温雅的模样,眼尾还带着一点恰到好处的红,像方才只是情难自禁。
她抬手替云湛拂去肩上一瓣落花,指尖擦过她的耳垂,声音轻软:不过也无需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云湛抬眼,只看见她低眉顺目,唇角挽着温柔的弧。
可就在她转身的一瞬,背对着云湛的时候,时明月缓缓捻了捻方才碰过她耳垂的指腹,低不可闻地笑了一声。
那笑意里,藏着一点餮足的沙哑。
这天,云湛都在时明月家里。
云湛在时明月的书房里坐了很久,额间的碎发被风吹得摇晃,晨曦映得她半边脸孔明明灭灭。
时少轩真的很奇怪,我还是需要仔细分析一下。云湛的指尖在木桌上敲了敲。
钱包里有时明月照片,旧影泛黄,边缘磨毛,显然被人无数次取出又放回,如果讨厌一个人断然不会把她的照片放进去。
云湛还想起和时少轩对视时,时少轩眼底的不屑。
见之不忘,思之如狂
这句话云湛咬得极轻,尾音却颤了一下。
笔尖一顿,墨汁溅开,倏地化作一只黑蝶,扑落在尘土二字上。
时少轩是庶出,时伯山的儿子,在时间肯定不受待见,更别说时伯山和时恪的关系还如此糟糕。
他的不体面和虚伪和时明月的矜贵形成鲜明的对比。
云湛想象了一个画面:
一个雨雪交加的夜晚,时少轩跪在祠堂外,青布衣角被污水浸透,像一截被踩进泥里的枯枝。
而时明月被母亲抱在怀里,隔着雨帘看他,小脸藏在狐裘领中,只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睛,云端上的月亮,照得他满身泥水更显肮脏。
云湛闭上眼,时明月过于高贵月光太冷,照得他骨头缝里都结霜。
他越是仰望时明月,越觉自己渺小如尘;越是渺小,越忍不住想伸手,把月亮拽进淤泥里,看她是否也会脏。
于是恨意生了根,造就了他现在扭曲的性格,偷藏时明月的照片,在白日里,用最刻薄的语气喊她妹妹,实际上他比谁都知道,时明月从来都不是他的妹妹。
他不配。
时少轩恨她高高在上,又恨她高得如此漂亮,那种温柔端庄的美,恰恰是他生母最缺的体面。一顿分析以后,云湛的面色逐渐难看。
云湛忽然想起白日里,时少轩立在回廊尽头,身后是开得正艳的紫藤。
他抬眼望她,唇角勾着一点笑,眼底却翻涌着黑潮,表面灿然,深处空冷。
见之不忘,思之如狂。
原来不是情话,是诅咒。
云湛猛地起身,木桌上的茶杯被她撞倒,房间里,时明月的身子颤了一下,她将茶杯扶正,担忧的抓住了云湛的手。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