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朝岸边摊开手掌……那串金丝蜜蜡珠正静静躺在他的掌心,被水洗过的珠子在光下流转着温润而耀眼的光泽,一如他此刻明亮的眼睛。
似乎比这池水上的明月还要亮上几分。
卫舜君眸光微凝,一时?竟怔在原地,忘了回应。
待到唐安携着一身水汽兴冲冲地小跑到榻前,水珠还不断从他发梢衣角滴落,却见太?子已背对?着他躺下,呼吸平稳,仿佛早已沉入梦乡。
……
第二日清早,卫舜君怔愣的盯着手上的蜜蜡珠串,久久不语,久到童文远不耐的重复了好几遍,“殿下?”
“嗯?”
卫舜君将手垂下,宽大的袖摆这盖住了密黄色的手串,他看向童文远,眼神有些不愉。
“殿下,近些时?日可感到身体好些了?”童文远嘿嘿一笑,转眼又往四周瞧了瞧,“怎么没见唐宁这小子?不是?说?了不能离开殿下十步?”
“无妨,他……”卫舜君顿了一下,脑中突然浮现昨夜唐安在水中的景象,“近日操劳的多了。”
卫舜君这话说?的奇怪,唐安身为贴身侍卫,伴在主子身边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何谈辛苦一说?,童文远狐疑,恰好此时?,唐安打着呵欠从正门?踏了进来,见童文远在场,他浑然不觉地伸手打了声招呼,“童先?生。”
“唐宁,这都几时?了,你身为贴身护卫,怎能如此懈怠?”
童文远不提则以,一提就让唐安生气,他今日儿一大早连饭都没吃就去寻周总管,迫不及待的想要兑换太?子的诺言,可谁成想周总管来了一句‘太?子殿下未给他提过’,居然不愿打开宝库。
这可把唐安气坏了!
如今,童文远还在絮叨的说?着,唐安只能看见童文远的嘴张张闭闭,肚子里咕噜咕噜的饿的头?昏,所有的话都进不去耳朵,这儿活干的也太?憋屈了,不想干了!
童文远训累了,抓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连连吐了出来,“唐宁,这茶怎会是?凉的?你就是?这样服侍太?子的吗?”
唐安没来得?及反驳,就听太?子开口了,“聒噪。”
“殿下,”童文远睁大了眼睛,下嘴唇不自主的抖动,而手指向唐安又指回自己,来来回回数次,“您斥责臣?”
卫舜君却没理会他,实在被烦得?不行,将手上的书信扔在了桌上,他不知?道怎么了,今日格外烦躁。
童文远见到太?子心情不愉,又瞥了一眼桌上的书信,朝堂上三皇子党派在逐步反击,想来殿下是?为此而心急,殿下果然还是那个识大局的殿下,不愧是?他亲自挑选出来的人?,这样想着,童文远收了心神伏首陪在一旁。
殿内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唯有鎏金熏炉里飘出的缕缕香气,如游丝般缠绕在空气中。
周总管打破了这一宁静的场景。
周总管垂着眼,无声无息地引着一名小内侍进来。那小内侍双手高高捧着一个朱红雕漆的托盘,上面放着几只白釉盖盅,小巧精致,不过巴掌大小,里面盛放着几款样式花哨精致的糕点,旁边配着一柄同样质地的瓷勺。
“这是?下面人?孝敬殿下的稀罕玩意?儿,来自西市新开张不久的那家“忘忧斋”的梅花汤饼。那食肆名气颇大,据说?老板来自江南,做得?一手精致的南方面点,殿下尝尝?”
这些吃食送进来之前,照例由东宫的属官进行了粗略的核查,从厨子身家,食肆来历到采买路径,都必须清白无误。但谁都知?道,这“清白”二字,在真正的阴谋面前,薄得?像一层纸。
唐安身为贴身侍卫的这几日,将卫舜君的饮食习惯掌握了个清楚,自从在太?子宴会上被下毒后,周总管就对?太?子能入口的吃食格外看中,一丝一毫,不会再有能下毒的机会了,就这样,太?子凡是?进口的事?物,还需人?试毒,反正是?有些矫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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