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了声音:
“原来是这样!那朕该嘉奖你忠君爱国才是?”
“……”
凌溯暗自咬牙。
其实他并不是很敬重这位皇帝。
身为在权力中心打转的人,他比谁都清楚实权握在谁手里,而眼前的小子不过是命好生在了帝王家,更是命好被人推举上皇位,空有个皇帝的虚名,可偏偏是这点虚名,令他不得不低头称奴。
皇帝离京到了江南。
京里没跟他通气,便只有两种可能性。
要么眼前是个冒牌货,要么这人用了什么特殊的手段瞒过了所有人包括太后。
现在皇帝身边只有一个方南巳,又是在深山老林里,如果让他悄无声息地死在这里,谁也不会发现。
太后手眼通天,失去一个皇帝对她来说只是折损一只傀儡,并非无可替代。如果她当真不知皇帝去向,就说明傀儡已不完全在她掌控之中,自己替她解决一个烦恼,许是一个难得的表忠心的机会……
赌,还是不赌?
凌溯默默握紧了手中的火铳。
他自己怎么也想不到,围剿方南巳的行动会在一夜之间变成屠龙。
他内心略有些挣扎,而就在他握着火铳的手逐渐发白之时,应天棋再次开口:
“母后也没跟朕说啊!要早跟朕知会一声,说你也在江南,那今日咱们就不必弄出这么多惊心动魄了,是也不是?”
凌溯指尖一顿。
“我想,咱俩的任务应该是一样的,查清诸葛问云到底在暗中搞什么鬼,是不是?”
应天棋看见了他的那点小动作,心里默默骂一句“见鬼”,明面上清了清嗓子,用上自己最大的音量,声情并茂道:
“既然咱们的目的都是相同的,也不必威胁来威胁去、你死我活争个高低了!情报自然是要分享的,这些日子我已摸清了大概,我同你讲,诸葛问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刚说他还有个学生?没错他是有个学生,名字叫……”
“咻——”
应天棋一句话还没说完,忽有一支箭矢擦着他的衣角飞过,正正好钉在了他脚尖前的那寸地面,同时打断了他后半句话。
那箭再偏一寸就要刺穿他的小腿,应天棋却没有一点后怕,反而终于松了口气。
而方南巳略显诧异,顺着箭矢飞来的方向望去,便在夜色中瞧见藏身于高处巨石后的某人。
诸葛问云一身深灰色劲装,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手持一把连弩,扶着巨石立在高处:
“陛下,后面的话可以停了。我如你所愿就是。”
“……终于现身了,诸葛先生。”
应天棋后退两步,心里堵着一口气,在此时全化成苦笑:
“您可真是,害得我好苦啊。”
七周目
诸葛问云没有回应天棋的话。
他只从怀中摸出一只信号烟花, 单手拆开,信号弹直升上空,不过几个瞬息, 甚至半空中的烟尘都还未完全消散,忽有数支箭矢自暗处破出,直冲凌溯及其部下!
顿时数人中箭倒地不起,有人大喊一声“有埋伏”, 护卫纷纷上前护在凌溯身周。
凌溯那把火铳,以多制少时无解, 单打独斗时亦无解,但要是想在这种极度被动的情况下反杀致胜?
不好意思,那得搬出加特林才行。
应天棋拉着方南巳的衣袖,把他往后面拽:
“后面的事儿不必咱们掺和了, 咱们在这儿苟着, 等打完了再出去。”
画面太残忍,应天棋不想看,不如找个安全的位置悄悄猫着, 顺便理理思路。
方南巳瞥了他一眼,没表态,应天棋说什么就是什么, 便沉默地跟着他躲在了石头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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