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来。”
温执意拆开一片口香糖,脸上漫开淡淡笑意,醒来后顾轻舟第一次见到他出现开心的神色。
“走吧,吃饭去。”
原来是场误会。
昨天被温执意扇的一个耳光又开始痛,酸酸麻麻,从脸颊向下,爬到胸口。
迈巴赫尾灯注视着他,像恶魔的眼睛。被捉弄的感觉又来了,为什么偏偏隔了六年?
假如他在死后的六个小时,六天,六十天,或者哪怕六个月后醒来,顾轻舟相信,一切都会不一样。
李雨微会惊愕地看他一眼,然后扑过来抱住他,用眼泪灌满他衣领后狠狠锤他两下,说臭小子你吓死我了。
温执意也许就站在旁边,默默守着这对母子,等到李雨微哭够了就走过来牵他的手,从十指摸到颈间有力跳动的血管,最后捧住他的脸,珍惜地吻他。
他们是世界上最爱顾轻舟的人,即使在此时此刻他也毫不怀疑,他们一定曾在无数个夜里叫着自己的名字惊醒,祈求天亮之后能够再见。
但偏偏是六年,当名为顾轻舟的阴影终于从他们身上褪去,他应该叫他们回头吗?
“喂,那边的。”
一道底气不足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顾轻舟转过身,隔着一个树坑,有个戴眼镜的平头男人正双手举着公文包放在胸前,看不出是想拿来砸人还是用来防身。
pua大师
见他回过头,那人上前一步,又向后两步。
“你……为什么老盯着温工?我看你很久了,下午抽烟就看你在这里,你想做什么?”
为了看温执意的反应,他焦虑地这条路上徘徊了一下午,可能无意间吸到过眼前这位仁兄的二手烟。顾轻舟心情正差,语气自然也就不好,反过来问他:“你老盯着我做什么?”
“当然是看你可疑!”
“哦。”顾轻舟懒洋洋道:“那我也是看温执意可疑。”
“胡说!”眼镜男气势汹汹地上前一步,对上他不善的眼神,又退回去,“我警告你,不要打温工的主意。”
这人又怂又刚,顾轻舟觉得挺有意思,“你也喜欢温执意?”
“喜欢不喜欢的……我是他同事!”
“哦,同事怎么了?”顾轻舟逗人上瘾:“只听说过禁止办公室恋情,没听过禁止办公室暗恋。”
眼镜被揶揄得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紫,闷闷转身要走。
咕噜咕噜,顾轻舟的肚子叫了两声,摸摸口袋里还剩的五块六毛钱,他能屈能伸地追上去,笑眯眯勾住对方肩膀。
“其实我也暗恋他很久了,以为他男朋友不太规矩,才想来提醒他。”
“真的?”
“我要是对他图谋不轨,能就站在大街上干看着?光天化日的,岂不是很容易被你这样的正义路人阻止。”顾轻舟叹了口气,拍拍他肩膀,“备胎何苦为难备胎。”
一番话说得眼镜男态度松动不少,顿时有几分和他惺惺相惜的意思,“那对不住啊,我刚才态度不好。误会你了。”迟疑了一下,又问:“他男朋友不规矩,是怎么回事?”
“三两句话说不清楚。”顾轻舟摇摇头:“咱们换个地方细聊?附近有个麻辣香锅还勉强能吃,叫什么马记,现在他们还开着吗?”
色泽油亮的一大盆香锅很快端上桌,顾轻舟从盘子里盛了满满一碗扬州炒饭,把脸埋在米堆成的小山里,就着牛肉丸、鱼片和贡菜囫囵吞下溢出来的尖尖。
“我叫褚韬。”眼镜自我介绍道,他看起来没什么食欲,吃相与顾轻舟比起来十分斯文,“你是发现温工男朋友出轨了吗?”
顾轻舟扒饭的间隙抬头看了他一眼,褚韬并没有迫不及待想要抓住情敌把柄的兴奋,反而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是个误会。”
他简单讲了幼儿园门口发生的事,又说起蒋一阔的解释。
“呵,什么姐姐弟弟。”温吞得有点懦弱的褚韬突然用力撂下筷子,掷出清脆的响声,“我就知道,这种事情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