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一阵里面,八监的卡车不需要经过安检,只要哪天上了车,后面一切都好办。”
想起上次假死越狱的失败,霍云偃不免感到紧张:“我们不能回沈家,这份地图已经很完整,如果最后不得不跳车,少将———多关心你自己。”
言外之意,生死时刻最好放弃彭庭献。
裴周驭不再出声。
他眉头蹙了一下,虽转瞬即逝,但还是被霍云偃留意到,一边斟酌着,他一边措辞说:
“程阎撺掇彭庭献越狱的次数可不少,一直没打动他,我觉得彭庭献也压根不会领我们这份情。”
毕竟“越狱”一旦成功,便意味着接下来的人生再也无法磊落,整日颠沛流离,在逃亡路上难以安眠。
最重要的,是死后无法立碑。
想到这一点,霍云偃不免有些动容,他比任何人都渴望裴周驭能堂堂正正地回归h星球将军冢。
裴周驭敛了一瞬眼眸。
他只低低地说。
“彭庭献不能永远留在这里。”
第七天时,最后一片雪融化,气温回升了些,彭庭献第一次被批准离开手术室体检。
上次和裴周驭共度一夜后,彭庭献的情绪明显平和许多,他开始接受进食,偶尔也会主动问裴周驭几个问题。
兜兜转转,离不开———“几点了”,“今天几号”。
彭庭献一直在计算日子,这是大家都注意到的事。
一处体检舱,几个研究员凑上来给他脱衣服,一会儿他需要先去淋浴区洗个澡,再抽血,最后是心电图。
裴周驭站在他旁边。
彭庭献像具被摆弄的玩具一样,顺从转了个身,脱掉一层,又被命令趴到床上去,开始脱鞋脱裤。
然后是指检。
舱内响起乳胶手套的摩挲声,研究员涂了药液,将指套打湿,勾起指尖缓缓探向彭庭献身内。
彭庭献身上没穿什么,脊背上的反应很明显,他背部有一条浅浅的沟,腰上的腹肌也绷紧僵直,他很紧张。
研究员并不等同于医生。
———在这样陌生而警觉的氛围下,几乎是出于本能,彭庭献看向了门口的裴周驭。
他磨了下牙,用眼睛死死盯着他。
于是裴周驭走了过来。
他停靠在一个很耐人寻味的位置,没有走到床边,所以彭庭献无法够到他,只能挣扎着伸了伸手,掌骨背面凸起来好几下。
研究员手劲非常粗暴,他们并不把活人当人看待,所以对彭庭献也没什么好态度,彭庭献后腰突然瑟缩,不知被戳中哪个地方。
裴周驭漠然伸过来一根手指,彭庭献条件反射握上去。
他差一点就要把这根指头掰折,听到一声指关节的“咔嚓”,裴周驭在用力承受他的情绪和伤痛,但他好像很开心。
彭庭献咬牙眯着眼看了他一秒,裴周驭脑袋轻歪,盯着他这幅模样勾了下唇。
……真他妈变态。
他觉得自己不该叫出来,但身后的研究员实在很过分,手指被抽了出去,紧接着一股药液又灌了进来,彭庭献没有痛苦发泄点,只能紧紧抓着裴周驭那根长指。
头顶这时响起一声:“别灌这个。”
研究员动作停顿,声音闷闷的:“他不是实验体,我们这儿没有日常用药,受着就行了。”
“我去取。”裴周驭再一次打断,声音寒下来三个度:“你用这些,他会留下后遗症,他是正常人。”
研究员不耐烦,“嘶”一声:“一个囚犯有必要?”
裴周驭冷冷睨过他一眼,不浪费口舌,从彭庭献手里拽出来就要走。
没两步,身后另一道声音将他打断:“等我会。”
彭庭献表情十分精彩,语气也复杂:“体检完再帮我拿药,等一会,裴警官,我知道你心地善良。”
最后两个字精准击中旁人笑点,那位研究员冷嗤了声,阴阳他:“小心他把你杀了。”
裴周驭杀人的手段可比他们直接多了。
根本不理会,彭庭献的全部目光都聚焦到裴周驭身上,他发现他没有动,不安和挫败涌上来,下意识,一句“行吗”压在了嘴边。
但在他说出来之前,裴周驭没什么表情地走了回来。
研究员眸中暗流涌动,心里阵阵发笑,他觉得裴周驭这个行为挑衅极了,不仅是回击自己,还是在护着彭庭献。
他看上去一点儿都不想彭庭献丢脸露怯。
尤其对他们这帮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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