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张桌子,是一对情侣。男孩神秘兮兮地推过一盒薯片,女孩拆开的瞬间,一朵锡纸玫瑰撞入眼中。
“浪漫吗?”男孩问。
女孩噗嗤笑出声,指尖轻轻抚过玫瑰花瓣:“土死了。”
宋闻收回目光,看向陆今安:“这些才是笑容。”
啤酒杯里的气泡在慢慢上升,烤炉里又爆开一朵火星,晚风裹挟着炭火的热浪,蒸得人皮肤发烫。锡纸玫瑰被女孩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在路灯下闪着微光。
好半晌,陆今安的目光才从宋闻的脸上移开,他拿起一串烤牛舌放在青年面前:“吃哪儿补哪儿,余助理多补补口条。”坐在椅子上的他微微倾身,带着酒气的呼吸拂过宋闻的耳畔,“也治治你这不会说话的毛病。”
“吃啊。”他又换上了笑容,像个体恤下属的领导。
直到宋闻无奈地拿起那串送到面前的牛舌,陆今安却一推餐碟,起身捞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手指在宋闻肩头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走,去看看你订的房。”
……
168块一晚的快捷酒店,藏在老城区的巷子深处。
前台小妹打着哈欠,随手推来两张房卡。宋闻刚要去取,却见陆今安抬手抵住其中一张,轻轻推了回去。
“一间就够了。”他说。
宋闻是踩着棉花跟在陆今安的身后走进房间的。望着前方高大魁伟的背影,他在心中轻声告诫自己:“宋闻,你现在姓余,陆今安的便宜,没那么好占。”
房门“滴”地一声被刷开,标准间陈设简单却整洁。
宋闻正暗自庆幸,却见陆今安随手将西装外套往床上一丢,修长的手指解开了两粒衬衫纽扣。
“我先洗澡。”
随着布料窸窣滑落的声响,男人精壮健美的线条撞进视野,宋闻瞬间晃了神,那句“我姓余,不姓宋”的告诫悄然烟消云散。
赤裸的胸膛几乎是贴着宋闻的肩膀擦过,陆今安侧身推开了洗漱间的门。
片刻后传出淅沥的水声,磨砂玻璃上透出一个模糊的人影。
肩宽腿长,赏心悦目。
房间内两张床,宋闻选了靠窗的那张,他坐下来,正对着那片磨砂玻璃。
人影本就模糊,又蒙了层水汽更不清晰,宋闻摘下眼镜哈了口气,用衣角擦了擦,重新戴上时,顺道拨开了额前的头发。
分钟后,他打开了空调,皮肤微微发烫,有点热。
冷风刚刚铺满房间,浴室门就被推开了。
只围了一条浴巾的陆今安携着潮湿的水汽而出,几乎是走到宋闻面前时才站定。
垂下眸子,他冷淡地问道:“你借的吹风机呢?”
浴巾堪堪遮到腰线,轮廓分明的腹肌就在眼前,宋闻甚至能闻到它湿润的味道。
“嗯?”他没听清陆今安的问题。
发梢的水珠坠在宋闻的裤腿上,陆今安看着那些洇开水痕耐着性子又问:“我问你上午用的吹风机呢?”
宋闻缓慢的目光顺着微湿的皮肤一点一点向上爬,越过腹肌、胸肌,最后艰难地定在陆今安的眼睛上:“已经还给人家了,宾馆里应该有吹风机。”
“没找到。”
“我帮你找。”
两人一坐一站,离得极近。宋闻小心翼翼偏开腿,错身时瞥见了陆今安的小腿。
汗毛不重,线条利落,刚洗过澡皮肤泛着点粉,连脚踝的弧度都是好看的。
勉强错开目光,宋闻找来风筒,他试图以生活助理的身份自居,试探着开口:“陆总,我帮你……吹头发?”
“不用。”陆今安接过吹风机,坐在床脚时,浴巾往下滑了点。
他一手举着风筒吹头发,另一只手翻出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热风卷过他的发梢,深目偶尔埋在发中,只留英挺的侧颊,在灯光下又冷又欲。
宋闻瞥了眼空调,明明冷风开着,却还是觉得热。
“我去洗澡。”他从男人身上扯下来自己的目光,转身去翻手提包。
“不急。”陆今安调小风机档位,指了指自己脚边的地砖,“浴室地滑,等干了再去。来,站这,陪我看会儿电视。”
宋闻捧着衣服慢慢直起身,沉默了片刻,才道:“陆今安,你在生气。”
风机声骤然停了。陆今安抬眼望过来,唇角勾着点浅笑,目光却是平直的:“怎么讲?”
“你还在介意我说你假笑的事情。”宋闻往前走了几步,站在陆今安指定的那块瓷砖上,目光飞快扫过他胸肌,“你知道我是gay,就脱成这样在我面前晃,这是报复。”
陆今安抬头觑着他,语气轻飘飘的:“这叫报复?”
宋闻的目光又陷在他健硕的背肌上,声音发哑:“只能看,不能……你就是想让我不痛快。”
陆今安噗嗤一乐,把风筒搁在旁边的茶几上,缓缓起身,在距离宋闻极尽的地方,轻声问他:“那我成功了吗?有报复到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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