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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惹冷郁权臣后 第98(1 / 2)

“此地可一点儿都不脏。”

魏璋单掌推开了隔扇门。

屋子里整洁的不染一丝尘埃。

老太君对魏宣舐犊情深,这些年何曾有一日不来他房中清扫?

屋子里与魏宣住的时候别无二致,依稀还有魏宣的气息。

薛兰漪如临深渊,不愿上前。

魏璋则跨步入门槛,衣摆被人扯着。

他冷然睇她一眼。

薛兰漪不敢强来,被他牵引着,半拉半就着进了魏宣房中。

更浓郁的百合花香争先恐后钻进薛兰漪鼻中。

魏宣当初为了她点头答应婚事,种了三年的百合花。

屋子里随处可见都是干花、种子,还有种百合花的籍册、挂画。

那三年的追求太过热烈,即便之后生离死别,时间蹉跎,花香却根深蒂固地留在了房间里。

薛兰漪嗅着百合花香,那少年捧着百合花的笑脸便从四面八方侵袭着她。

她感觉窒息,可又被一股无形力量牵引着前行。

她无能为力被裹挟着,唯有合上眼眸。

不听、不看、不想。

可她对这间寝房太熟悉了。

即便眼前一片黑暗,她亦能清晰地感觉到魏璋牵引着她路过了许许多多往昔的回忆。

她走过了阿宣给她画的画像。

阿宣不擅此道,画的画像曾把她丑到哭。

他绕在她面前连连作揖求饶,最后以她在他脸上画了一只乌龟,她才吸着鼻子说:可以继续跟他做好朋友。

她又路过了阿宣给她做的一整面墙的磨喝乐。

她喜欢磨喝乐,阿宣于是依照她的神态做了形式各样的磨喝乐。

她的哭,她的笑,连她在学堂上打瞌睡的模样都被他雕刻出来,放在墙柜中。

他说:等漪漪嫁过来时,每天一睁眼就可以看到满眼的磨喝乐。

薛兰漪斥他:谁要一睁眼就看见一整面墙的我自己啊?

他挠了挠头,红着脸道:“我啊。”

……

那么多鲜活的画面,一幕幕如走马灯在薛兰漪脑海中不断浮现。

她的步伐越拖越重,越拖越慢。

终究,被魏璋带到了后窗一片空旷的空地处。

他们停了下来。

魏璋扳动墙壁上的轮盘,一架秋千从房梁上缓缓被放下,刚好隔横在魏璋和薛兰漪之间。

用鹅黄色丝绸悬挂的秋千来回摇曳。

“我要你在此处行墨刑。”魏璋道。

薛兰漪蓦地睁开眼,诧异透过摇摆的秋千看魏璋。

秋千的影子在魏璋脸上来回摇晃

他怎么知道此处藏着她和阿宣的秋千?

当年老太君在瞿昙寺素斋十日,求来一把小紫檀木靠椅,珍宝似地放在私库里。

阿宣瞧这椅子轻便软和,还泛着淡淡的檀香,便悄悄从私库取出来,砍了椅腿做成秋千。

如此,下雨天时,薛兰漪就不会总趴在窗台上鼓着腮帮子,唉声叹气道:“好无聊啊!”

后来每个阴雨天,薛兰漪就坐在这椅子上荡秋千。

荡至高位时,还能看到窗外南山那片百合花。

而阿宣就坐在后窗台上或是与她逗趣,或是专心看兵书,总不忘时不时帮她推一把秋千。

阴雨绵绵的天气里,一切都是静谧的。

无丫鬟小厮来回打扰,也无需应对长辈朋友宾客。

只是静静听着雨声,看着近在咫尺的心上人。

多美好的时光。

这架秋千可以说承载着她和阿宣十年的回忆,是她和阿宣之间的小秘密。

她以为无人知晓。

她从不知道,这架秋千从来就不是两个人的事。

当初魏宣从私库搬走小檀木椅时,特意喊了魏璋放风。

后来做秋千也是兄弟俩搭把手做的。

再后来,老太君因为他偷走檀木椅又不肯说出椅子去向震怒,他被罚跪在皂角树下。

对,就是薛兰漪被罚跪的那棵皂角树下。

那棵皂角树生在高地,跪在树下能清晰地看到窗户里荡秋千的少女。

魏璋常被罚跪,所以在有许多个电闪雷鸣的日子,魏璋眼前是如千百悬尸的皂角、深寒入骨的枯井,还有随时可能劈死人的雷电。

可只要远眺,他就能看到云雾缭绕中,少女在秋千上衣袂翻飞,系秋千的黄色绸带在身后飘扬,仿似神女下凡,水袖飞霰。

在那茫茫雨幕中,如此惹眼,如此遥不可及。

魏璋在被大雨淋透的时候,曾见证过他们最岁月安宁的那段时光。

魏璋怎么会不知道这架秋千的意义呢?

可,不管是秋千,还是魏宣都已经是过往了。

李昭阳已经死了,薛兰漪是他的妾。

他一人独有的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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