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权!你人呢,二婶昏迷在医院,珠珠的坐的客车地震失踪了!”
薛明昀到医院从没看见薛权开始就一直在给男人打电话,起初他以为对方没接只是因为忙,实验室不让开手机是常事,二人虽然是不甚熟悉的堂兄弟,但也互通联络方式,眼下薛宜家出了这么大的事,薛廷肇第一时间就安排他去联系人,可现在都过去快一小时了,男人的电话依旧占线。
此刻终于接通,薛明昀完全控制不住喷薄而出的怒气,即使戚颂拉了又拉他的衣袖,男人仍是阴沉着一张脸走到楼梯间,对安静的只能听见呼吸声的听筒继续道:
“薛宜在车上,她今天去溧安,二婶对完事故车辆名单就昏了,爷爷当时也在看新闻也中风进了医院,现在人都在一院,二叔在病房陪二婶,新闻刚也出了失踪人员名单,薛宜和她领导都在上面,你这段时间到底在做什么!人见不到电话打不通,珠珠和二婶她们——”
“嘟——”
“喂!薛权!薛权!”
薛明昀的话没说完就被忙音打断,虽然对面全程没说话,但联系上人总算让他安心了不少,即使薛老爷子和薛廷肇一直坚称薛权是养不熟的野狼,但实打实相处了这么多年,薛权对他们冷面,但对薛宜和薛廷肇夫妻俩没话说。
“算了,他不来也没事,我会撑着二叔二婶,也会找到珠珠。”
男人沉默的坐在台阶上,一言不发的落寞背影看得推开安全门的戚颂心里不是滋味。
“阿昀,找到薛权了吗。”
女人的声音很轻,薛明昀一回头便是逆着光扶着门框一脸担忧的戚颂,看着妻子忧虑的表情,男人撑起个苦涩的笑,点点头。
“联系上了,应该很快就到。”
说罢,薛明昀朝戚颂伸出一只手,故作轻松的耍宝,道:
“拉我一把,腿麻了。”
戚颂笑笑,没戳穿男人,握住男人的手将人拽起来后,戚颂用力的抱住了薛明昀,紧紧的锁着对方的腰,从男人胸口出传出来的声音闷闷地但又有这不容置疑的笃定。
“二婶和珠珠都会没事,我们家每个人都会平平安安的。”
“会的,一定会。”
地震来袭时,宴平章想都没想丢了行李箱拽着愣在吊扇底下的薛宜不要命似得冲出了服务区大厅,万幸的是二人都没事,可未等二人缓一口气,第二次更猛烈的震感又从二人脚底传来,劈断的树混着泥沙成了汹涌的泥涛,顷刻间大半服务区被掩盖的严严实实,凄厉的哭声尖叫声此起彼伏。
被掩盖在砖石下的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挖、挖不出来人了。”
广场上,不知谁说了这样一句,但下一刻,四散的人仿佛再次被拧紧了发条,拖着伤躯的、侥幸逃脱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躲瘟神一般,逃离了只剩下半个服务区大厅的服务区,开车的人少了近一半,剩下没有交通工具的例如他们,只能跟着熟悉路程的老乡,组成长队走在空旷的国道上。
薛宜宴平章二人交握在一起的手,从逃出来到在被斩断的国道上行走,一刻都没分开过,薛宜愣神的状态直到此刻都缓过来,女孩的手好像捂不热似得,任凭男人如何用力握着都冷的像块冰,薛宜不肯开口,宴平章便只能一遍遍的像身边那些逃难的人一样对薛宜重复:
“会好的,一定会的,我们每个人都会平平安安的。”
“有石头,大伙儿快躲开!”
宴平章的话刚说完,又是一波剧烈的震动,收到领头司机的招呼,从服务区逃出来的人俱是迅速散开躲避着山上掉落的滚石,直到这时,薛宜才回过神,看着拽着自己手紧紧不肯放开的人,薛宜抬手擦了把眼泪大声道:
“宴平章,刚才司机大叔往门口推了我一把,不然他不会死的。”
虽然二人又侥幸躲过了这波余震碎石,可看到身边受伤的民众,宴平章再也顾不得所谓的礼仪,将泪眼朦胧的人用力的抱紧在怀里,哽咽着开口。
“我知道,我看见了,我真的真的很感谢他,如果我们可以回去,他的家人我会负责到底,我真的不敢想如果我刚才没有抓住你的手,把你拽出来我该怎么办,哪怕是现在我一分一秒都不敢松开你的手,薛宜你振作起来好吗,我们是在逃命,你真的不可以再走神。
为了自己为了救你的司机师傅,为了我们的父母家人,哪怕算为了我,我们一起来得,你要我怎么心安理得一个人活。
我不怕死但是我怕一个人活,我怕一个人背负着你的命活,那样我宁愿去死,所以,哪怕是你可怜我,可怜我卑鄙的道德感,可怜我无耻的心安理得,你都不要再恍恍惚惚了,打起精神,我们一起活下去好不好。”
上一次被死亡追着跑是人祸,这一次是天灾,薛宜悲哀的发现哪怕练习了不下百次,在这一刻她还是软弱的害怕,地震来时,如果她可以机灵一点,不用司机大叔推她那一把,在宴平章拽着她跑时没有腿软四肢发麻,那位司机先生会不会也能跑出来,至于宴平章说的道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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