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眠眠此举可行,只是我们之中没人见过汴州兵的装备,想要伪装他们,只怕是会更加费力一些,若是被他们敲出了破绽,知晓我们城中只剩老弱病残,只怕是费尽了心力前来攻城,到时候便是安邑城真正的末日了。”
此举虽然投机,但确实十分的冒险。
若是一个不成,只怕会给安邑带来灭顶之灾。
“如今安邑的情形已经不能再遭了,若是有更稳妥的方法我也不会如此说了。”
苏眠沉沉地叹了一口气,脑袋在飞速转动着。
“如今只能放手一搏了,我在岩洞时遇到过汴州的兵,不敢说完全熟悉,但是模仿还是没有问题的。”汪成拍了拍胸脯,满脸自信道。
“那真是太好了,汪大哥。我们再来从长计议。”苏眠脸上露出了几分欣喜之色。
化干戈为玉帛
事态紧急,苏眠连夜与汪成制定了计谋,想要趁着天刚蒙蒙亮之时,混淆他们的视听,从而达到自己的效果。
听汪大哥说汴州的兵手臂上会绑上一个红色丝带,以表示此路为他们开。
细细想来,这么些年楼春在记忆中对赵二也没什么多大的影响,如今可让赵二蒙上了面巾,然后领着佯装的汴州的兵下了山去。
苏眠与赵二以及汪成对着梨山山谷的地图望了一圈,决心淌过小溪,给楼春来个出其不意,这样更能达到警示的效果。
此番出征,苏眠自然也不便跟着,她心中满是担忧,不知此路会遇到多少阻碍。
“赵大哥,约定一盏茶的时间,以烽火狼烟为信号,我开城门去迎接你们。”苏眠替董牛左臂上绑好了红丝带,叮嘱道。
赵二此次虽然只带了三百兵马,但却已是安邑城内最为干练的兵马了,若是有去无回,想来苏眠只能带领着剩下老弱病残兵死守安邑城,等城破身灭或是黎明的到来。
董牛抱着盔甲往外走时,回头深深地望了苏眠一眼,郑重道,“苏眠,等我们回来,我们一定会守约的。”
少年的眼睛里亮亮的,黝黑的脸上闪着坚毅的光芒。
“好,我会守着这座城等你们。”苏眠也给他了一个坚毅的眼神。
赵二他们一走之后,整个房间里都散发着一股冷气,叫苏眠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清风,你一定要快些,再快些。
“小姐小姐,不好了。城主吐血了。”丫鬟神色慌张地跑了跑过来,手中端着一盆血水。
苏眠左眼皮猛地一跳,拔腿便向院后跑去。
她本以为容临只是这些日子累了,所以需要静养。
北风从她的耳边呼啸而过,她耳朵被吹得通红,秋夜里似乎下起了绵绵的细雨,浸湿了她的衣领,顺着裙角滴了下来。
“城主到底怎么样了?”进来时,安邑城中最大的大夫正守在床边,边诊脉边摇着头。
“城主的心脉已裂,若是能得到上好的冰山雪莲方能护住一丝气血,只可惜这也只在书中出现过,谁都未曾见到过。”大夫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神中出现了一抹哀恸。
苏眠不可置信地望着躺在床上,虚弱地容临。他紧闭着双眼,光滑柔嫩的脸颊上瞧不见一丝血色,若不是胸膛还有微微的起伏之色,苏眠都快感觉不出他的存在了。
“大夫,碧血可能延续他的血脉?”苏眠仍抱有一丝希望。
“万万不可,碧血喜热。城主体质偏寒,世人只知碧血可解百毒。奈何宇宙洪荒,阴阳交汇,各有各的自然法则。若是强行只能暂且稳住血脉,往后只会遭到更大的反噬。”那大夫定定地望了苏眠两眼。
“这世上若是还有一人能够救城主的话,也便只有她了。”
大夫顿了顿,“只是她想来早便不在人世了。”
大夫只开了些安神稳定心脉的药,怅然若失地走了。
苏眠扶着桌角勉强地坐了下来,脑中回想着大夫临走时三个月的说法。
怎么会这样呢,她认识容临不过才不到三个月,为何他们之间只剩三个月了呢。
从这段日子的种种,想来容临已经意识到自己没多少时日了,只是一直在欺骗着自己。
想到这,苏眠咬紧了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呜咽出声。
不会的,自己的舅舅是天下第一神医,有他在,容临定是不会出事的。
如今只需要稳住容临的病情,一切等她回了京城见了舅舅再做打算。
“让我来吧。”苏眠接过了丫鬟刚煎好的药,黑乎乎的一片,远远地便闻见了其中的甘苦之味。
想来是天妒少年,从自己认识他时,他便身弱,疾病缠身,如今脸颊已经凹进去了一大块,容貌却未减半分。
还是那般的俊朗,苏眠小心地吹着中药,喂进了他的嘴中。
容临虽然没有意识,但是下意识已经蹙起了眉头,药也吐了一大半。
苏眠佯装生气道,“不吃药怎么能好呢,莫不是现在便想归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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