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鬼摇摇头,“往生祠建立哪是我们能够决定的,是之前驻守此地的将军下令盖的,早在杨槐搬来前就有了。”
厉鬼之所以这么清楚是因为他和杨槐是邻居,也是一起长大的兄弟。
厉鬼叫做时今,家就住在喜合堂隔壁的隔壁。杨槐搬来故里时才五岁,与他一般大。那时候杨槐的母亲病重,作为大夫的父亲为了给母亲治病,想种出传说中的血灵芝。听说故里这里经常打仗,尸体多,加上还有往生祠在不停地杀人,所以才会搬家到这儿来,只可惜耗费了几年,杨父也并没有将血灵芝种出来。
杨槐的母亲死后,他父亲意志消沉,因此染上了赌博,没多久便将家里的银钱输得一干二净,他看别人都去往生祠借运,他也去了,最后不仅钱没了,命也没了。
杨槐成了孤儿,还是一直在坚持种血灵芝,他觉得自己会家破人亡,都是因为没有种出血灵芝,如果种出了血灵芝,母亲不会死,父亲也不会沾染上赌博,更不会去往生祠借运,他也不会变成孤儿。
没有银钱傍身的杨槐经常食不果腹,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他们时常会接济他一二。
就这样种了十来年,杨槐还是一无所获,眼看着同龄伙伴都成亲了,他劝杨槐要不就放弃吧,找个医馆做几年学徒,攒点银子成家立业算了。
杨槐没听劝,执拗地继续种血灵芝,而就在他成亲后一年,杨槐种出了血灵芝,靠着卖血灵芝赎回了曾经的家当,又将喜合堂开了起来。
因感叹一直以来的情谊,杨槐发达后送了不少银钱感谢他一家,后来他妻子产下个先天不足的儿子,需得常年服用血灵芝,杨槐也没有收要他的银钱,所以在他意外死后,才答应杨槐帮他守着这灵芝园,吓走闯入这儿的人。
见时今这么配合,鹤龄没再为难他,只带走一朵灵芝以供贺零榆研究。
经过几日地治疗,弦月总算恢复了清明,只是眼前还是会出现一些幻觉,有时候会看见床上长满蘑菇,有时候会看见鹤龄他们脑袋上开出大脑一样形状的鲜花,又或是缠满血红色的蜘蛛丝。
而只有汤乘云,弦月每次看到他时,总能看见他身后贴着个诡异的纸人。
纸人两颊殷红,面上挂着不自然的笑容,不停地朝汤乘云的后脖颈吹气。
贺零榆说:“这是因为身体受到了损伤,再调理调理就会恢复正常。”
贺零榆话音刚落,汤乘云便赶紧询问弦月:“你说我身后一直贴着个诡异的纸人?”
弦月点点头,就见汤乘云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变得更黑了。
“我这几日也一直处在幻觉当中。”汤乘云告诉弦月他们。
明明他每天都在烧纸钱还债,但他还是不停地在撞鬼,好好的茶水里能喝出头发,泡在茶杯里的桂圆干也会错看成人眼珠子,每次吓得不行,等回过神来又都变成了正常。
而最近,他一直觉得脖子发凉,无论穿多少衣裳都还冷得出奇,身上也愈发觉得沉重,尤其是脖子,重得好似要抬不起来了。
汤乘云的话语让弦月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能看见鬼了,于是赶紧下床,打开窗子往楼下看了看。
此时正是快要天黑时候,天空上只有一抹余晖还在照耀。光亮下,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在弦月眼里都长出了像猫猫狗狗一样的耳朵和尾巴,而有几个人身后,跟了几个和汤乘云一样的纸人,他们一会儿绊面前人一跤,一会儿故意拉开人家的裤腰带,让其在大街上露出光屁股出丑。
“人大病之时,身体虚弱,见到鬼魂也是有可能的。”贺零榆以前也遇见过这种病人,等身体恢复好了,也就看不见了。
汤乘云身后的鬼似乎是听到了他们的说话声,知道弦月能看见自己,便转头朝弦月飘了过去。
弦月余光瞥见,拿起手边的药碗就砸了过去,“我又没欠你们的债,你敢吓唬我,我就砸了你们的往生祠!”
药碗穿过小鬼的身体,砰地砸在房门上,碎成了三瓣,小鬼似没想到看着那么柔弱的弦月会有这般勇敢举动,顿时停住了身形,想了想,最终还是离开了。
“看来没有估量错,只要不欠往生祠的债,那里面的鬼就不能伤害咱们,这就是故里能够人鬼共生的原因。”
“那现在要怎么办?我可不想再被鬼缠了。”汤乘云双眼通红,眼下青黑,两颊凹陷,短短几日功夫,已经快不成个人样。
弦月想了想,问他们:“杨槐要赚钱,往生祠也要赚钱,他们之间是有所冲突的,但杨槐一介凡夫俗子,却能与那么多厉鬼抗衡,你们觉得他是凭什么?”
“杨槐卖药是救人,往生祠借运是害人,还是不同的。而且杨槐是赚有钱人的钱,往生祠最终是赚没钱人的命,也是不同的。”贺零榆并不觉得有所冲突。
“血灵芝真的能救人吗?”
“这是自然。”贺零榆想也不想便回答了弦月的问题。
“可你看周夫人和那守林鬼的儿子,他们的病,治了那么久,吃了那么多血灵芝,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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