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还未可知。
云销雨霁,她伤口好了几日, 便见远方一行人早已临时起了个灵堂,停放着棺椁。
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她心中好似生了很重的情绪,春觉觉得瘆人, 劝她赶紧离开。
而姜予却未动,脚步朝着那儿走了过去,春觉在原地呆滞了片刻, 也提裙跟了上去。
戍守的将士顿时立起横刀, 可见她面孔一时又迟疑起来,憋了半天, 他故作狠恶道:“这儿你不能进!”
有官员焦头烂额毫无头绪,见她还来捣乱, 便直言道:“官府办案, 你也敢凑近, 是不要命了吗?”
姜予后退了一步, 倒也未恼,“只是来祭拜,定王…同我有些交情,既然妨碍大人办案,便不打扰了。”
她态度实在是恭敬,叫人挑不出一丝的毛病来,那官员偏偏挑着软柿子捏,“有交情,我可不曾听闻定王殿下对哪个女子有交情?你这番逼近怕是是来打探什么消息的吧?”
“你姓甚名谁,如实报来!”
姜予无奈,摇了摇头正要说话,身后便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她目光怔了下。
宁栖迟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侧,“侯府的人,你要审么?”
那官员见到宁栖迟,一口气提了上来,憋了半响才道:“小侯爷,这毕竟是亲王的案子,若是出什么差错,下官也不好交代啊。”
宁栖迟不再发言,而是目光扫过一旁的将士,那将士很快得令,将人拖着直接往后拉。
那官员没想他居然敢直接出手,一时惊的目瞪口呆,等被拖到地上满身狼狈时,才反应过来破口大骂。
“宁栖迟,你竟如此大胆!私调军队已是重罪,你再如此必要受官家苛责!我要参你藐视大理寺!目无王法!”
而他的声音却越来越远,周围身着官服的人见了,不禁窃窃私语起来,似乎对此事早有耳闻,只是介于宁栖迟的身份,不敢开口罢了。
他行事如此嚣张,官家还能容得下他么?
而宁栖迟却没有任何反应,他没有看姜予,只是道:“进去吧。”
姜予略带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其实定王的事她亦有疑惑,若当时宁栖迟在场,定王再是嚣张跋扈,也是亲王,为何宁栖迟不去救他呢?
难道是赶不急?
可她并不敢问这个问题,仅很小声的说了句,“多谢。”
又想问他的伤可好了,但想起那晚的尴尬,还是没有开口。
姜予踏入了临时的灵堂内,白幡挂于木梁上,还未盖棺,堂前一篇空荡冷清,只余山间空灵的风,还有一丝尸体腐烂的气味。
她不禁蹙眉,“三日了。”
三日,定王的尸体还未盖棺入京,只放在这任他腐烂。
“陛下已知内情,要求彻查叛军之事,定王牵扯其中,便不能先行发丧。”宁栖迟不知何时跟了进来,声音平稳的道:“那日的事,已经传开了。”
姜予一惊,这么说,那叛军首领所言的,定王并非圣上胞弟而是宫女所生的丑闻也传了出去,如此一来,那圣上……
他将定王的尸体停泊在这,是有意不予他入皇陵么?
四周无声,唯有宁栖迟在身后缓慢的声音,“皇家尊严不容有疑,定王名义上的母后是太后,而太后如今已被追封了谥号,与先帝同葬。”
她转身,抬首对上宁栖迟的眼睛,“若真的有换胎儿一事,伤的的太后的体面。”姜予越惊,背后汗毛竖立,“可若是如此,大可认下此事。”
那双冷眸倏然一静,片刻,他垂眸躲开她的视线。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室内异常空灵,“陛下,不会这样想。”
定王那般死状,已经触怒了圣颜,更何况本就不是亲血脉,纵容他这么多年已是难得,怎么可能还能让他死的如此体面。
眼下因为叛军一事将人扣在这里,就是刻意羞辱。要么捏着鼻子将他认在皇室中,要么将他彻底摘出,可到底是顾及太后名声,此刻不发是为了什么?
姜予脑中忽然闪过什么,“难道要将他和叛军打成一党么?”
如此,一切都不可信了起来,那些叛军口中的言辞,如何当真?
宁栖迟静静的看着她,仿佛默认。
那对待叛军反贼,该是什么下场呢,定王不会有什么体面的葬礼,或许连尸体都要挂在城门示众,受万人唾弃。
姜予看向定王的棺椁,一时万千情绪。
这样臭名昭著的人,又能得到谁的可怜呢,他倒在这,甚至没有一个人愿来探看。
定王作恶多端,所以她不曾同情定王,也没有因为他最后的善意感到感激,她只是想到他们是同一路人,可偏偏他是这样的结局 ,那自己呢?
因为这样尴尬的身份,不会有一人真心相待,没有人会为他们谋划,他们只不过是旁人手中最趁手的工具,有用时趋之若鹜,而无用时便是如此下场。
一切都静寂下来,她来时曾在枝头摘下一节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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