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谢家,谢家老爷子比他们更难,那会儿被关起来连见家人的面都见不成。这两年好了些,可也处处有人盯着。
谢沛玲啃完一只鸡腿,擦擦手说道:“把咱爸接出去就行。”
老爷子年纪大,再这么遭罪下去可真没几年盼头了。
顾盛清连忙摆手,“别别别,把你们小年轻接出去才要紧。”
他一把老骨头在哪儿无所谓,但两个儿子儿媳可还年轻,往后还有几十年不能在这里浪费了。
顾则启在一旁劝:“爸,您别任性!”
徐雅茹:“爸,您身体不好,您出去养着我们才安心。”
顾则慎点头:“爸,你说你一老头儿逞什么能?”
顾鹤庭一拍大腿,“都别吵!听我的,都出去!”
“你这么能你怎么不早点找到我们?榆木脑袋!要不是小晚聪明,指着你这根木头我们得等到七老八十去!”谢沛玲拧着他的耳朵。
顾鹤庭半边身子被提起来,表情狰狞地求饶,“娘娘娘,您是我亲娘,我错了我错了行了吧?”
不管怎么说,顾鹤庭是打定主意要麻烦他外公了。
顾盛清沉吟半晌说道:“其实,还有个人可以试试。”
顾鹤庭忙问:“谁?”
谢沛玲心思一动,“爸,您说我小弟?”
顾则慎下意识摇头拒绝,“不成,我不同意。”
“不需要你同意。”谢沛玲瞥他一眼。
顾鹤庭疑惑发问:“我还有个小舅?”
据他所知,他妈是谢家一辈七个最小的孩子了。
谢沛玲翻个白眼:“对,我们兄弟姐妹七个,我排第六。”
顾鹤庭:“……”
他是笨蛋。
不过顾鹤庭脸皮厚,他虚心求问:“我小舅,还活着啊?”
不是他误会,他从小到大,真一次也没见过,听也很少听说过。
“莫非是过继给了别的叔伯外公?”
顾鹤庭禁不住开始猜想。
◎迷魂药◎
几年不见, 大家都有说不完的话,哪怕说累了安静下来,只是互相望着都觉得满足。
不知不觉就到了该分开的时候。
几个人都绷不住, 眼泪唰唰往下掉, 抹都抹不干净。
谢沛玲捧着照片又看了两眼, 放到顾鹤庭手里,眼含不舍却依旧道:“你带走吧。”
“留在这里不好。”
“对。你往后也别来了,东西到了就行, 人别来。”顾则慎点头说道。
光听这话还以为他们嫌弃自个呢,可顾鹤庭心里清楚, 他们是怕连累自己。
怕被下一波换班的撞见, 董建业过来敲门催促,“兄弟,该说的都说完了,快走吧。”
顾盛清颤颤巍巍起身, 不停摆手,“走!快走!”
顾鹤庭带上帽子, 定了定情绪,拉开门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董建业往屋里瞧了一眼, “你们也快回去,屋里等会儿我来收拾。东西先别动,我检查完了再给你们。”
五个人相互搀扶着从另一边的小门离开办公室。
隔着玻璃窗和铁网, 里外遥望, 顾鹤庭含着泪不舍地挥手。
董建业走上前拍拍顾鹤庭的肩膀, “你骑自行车离开, 从西边走。”
顾鹤庭拉上围巾, 闷声道:“多谢董大哥, 往后还得麻烦董哥。”
“这些都不算什么,那几位都是安分人,我也不过是做了分内的事。”董建业心说,换了别的麻烦人他还真不乐意。可过命的战友求到他这儿来,要他帮的也不是出格的事,传点吃用而已不算什么。
又说了两句,见时间不早顾鹤庭赶紧离开,接下来两天他都在城里那处房子待着。
城郊营区。
一天的训练结束后,程砚洲罕见地没有继续加练,而是小跑着去了后勤部窗口。
他听营里半大的孩子说今天窗口有糖葫芦。
这两天媳妇儿胃口一直不大好,不吃肉也不怎么吃菜,买橘子回去也只敷衍地剥了一个。
程砚洲担心把人饿坏了。
从那群孩子手里抢到一只糖葫芦,程砚洲又冲到食堂抢了一份糖醋排骨。
临近过年,各家都有些放开吃肉的意思。最受欢迎的红烧肉和猪蹄几乎一上来就被抢得一干二净,排骨也不遑多让,好在他手里这是最后一份,分量还不小。
宿舍里。
惦记着林场的亲人,顾莞宁的工作效率直线下降。
昨天也不知道怎么的梦见了那本自传,当初粗略读过一遍的内容在梦中复刻得相当清晰。
上面写,在‘顾莞宁’死后,徐文理得到回城的机会。和现实一样,徐文理和丁凤霞结婚,丁凤霞的舅舅何红兵借徐老爷子的关系当上了副会长。再然后远在阳市的顾家人被那名小干事针对,一而再再而三终于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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