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豁得出去。即便他有心,杨家也不会允许这个官位最高的儿郎,为了一个女子断送家族的前程。周鸣玉闻言点头,道:“多谢郡主提醒,我都明白。”这些道理,她自小就明白了。她比谁都清楚这些规则在世家心目中潜移默化养成的重要性。周鸣玉表情十分淡然,落在原之琼眼里,只觉得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听了劝告仍旧一副不知悔改的倔强模样。她举起茶盏落在唇边,遮住了嘴角牵出的那一抹哂笑。也是啊。大家都总要全力入局,这出戏才能演得好看。她实在是太想看杨家人被人捉弄的模样了。总要有人,将他们这些,强作深情的无情之人的虚伪面皮,狠狠地扒下一层来。周鸣玉能不能做到她不得而知,但是她的确是期待起来了。原之琼默默将杯中茶饮了,伸手将放在一旁那个小木匣子取过来,问周鸣玉道:“送了什么东西来?”周鸣玉答道:“不好空手,恐惹人生疑。只是两个扇坠荷包,打发时间的小玩意儿,郡主莫嫌弃。”原之琼打开小木匣的锁扣,看见里面齐齐整整摆着的物件。她拿到手里一看,扇坠小小巧巧的一个,绣着鲤鱼花样,里面还装了些普通的香料,重量正是趁手,便顺手挂了一个在手边的折扇上。至于荷包,她两只手分开一看,一个杨柳,普普通通,一个海棠,满目春光。原之琼将杨柳的那个放下了,只举着这个海棠的问周鸣玉道:“姑娘喜欢海棠?我瞧着上次那把扇子,也是海棠。”周鸣玉随口道:“绣坊的院子里有枝海棠,春日里开得好,我便拿来绣了。”原之琼意味深长道:“是吗?”周鸣玉本是在垂首喝茶,听见原之琼悠长的语气,这才抬起头来。两人静静地对望片刻,周鸣玉无奈般泄气一笑,道:“看来又让郡主看穿了。”原之琼也不恼她前面找借口,问道:“怎么说?”周鸣玉慢悠悠道:“杨简前头的那位未婚妻,谢惜,谢十一娘。有人告诉我,她喜欢海棠花。”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原之琼的神色。而后看见她在听见谢惜这个名字的时候,眼睛里的笑意慢慢冷下来。她的面色变得锋利了起来。周鸣玉敏锐地捕捉到了原之琼微弱的神色变化,故作无知地问道:“郡主与她相熟?”那一瞬间,屋内的气氛突然安静了下来。院里的长风穿过敞开的窗户,吹拂过二人身体和衣角,居然带起了一点点微薄而要被人忽视掉的凉意。远处有乌鸦,恻恻地叫了两声。“自然相熟。”原之琼缓缓将手里的荷包放了下来,口中缓缓道:“她不是已经死了吗?”她的音调明显落了下来,带着微哑的低沉。周鸣玉眯了眯眼。她印象里,自己可从没有得罪过这位小郡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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