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路还是能走的。”两个人并肩往里去,口中说了几句闲话,最后话题回到了杨简身上。丹宁有些无奈道:“姑娘这几日没来,那位祖宗嘴上不说,脸都快拉到地上了,昨儿个还想叫人套车去接姑娘呢。我想着姑娘到底也是有事的,岂能日日来见他,便拦下了。但若是今儿个姑娘还不来,我可真要请姑娘来用饭了。”周鸣玉便笑道:“可见我这时间卡得正正好,不早不晚的。”她问丹宁道:“他如今伤势怎么样了?”丹宁轻松道:“本就没伤到筋骨,皮外伤还是好得快。他体质好,这点伤不算什么。”周鸣玉点点头。毕竟杨简如今的官位摆在那里,在杨家也是有一定份量的。杨宏想要教训儿子,自然不会心软,可是行刑的人到底只是仆从,顾忌着杨简如今身份,手下还是放轻了。那日周鸣玉听大夫说只是皮外伤,便大致猜到了这点,所以对杨简那看着惨痛不已的伤,倒也没太放在心上。果然,周鸣玉一走进杨简院子,就看见他下了地,自己一个人站在院子里。他脚上只趿了一双室内穿的软底鞋,后跟都踩在脚底,身上仍旧是穿着里衣,只是外面穿了一件宽大的外袍,没有系上腰带束腕,只是松松地拿带子绑了,分外的懒散懈怠。他倒是会折腾,手里居然还拿着自己那柄分量不轻的佩剑,迅疾地挽着剑花。只是他脸上的表情颇冷淡,甚至算的上有些冷厉。他眉峰低低地压着,眉心还蹙成一座小山,低垂的眼里全是深沉的墨色,但凡是长了眼睛的人来到这里,都知道他此刻心情非常不好。非常、非常、非常的不好。于是周鸣玉看着他这副表情,轻轻地掩唇笑了。杨简早听见动静了。他耳力绝佳,不至于连这样明显而不加遮掩的脚步声都听不清,而属于她的那道脚步声,他就是聋了一只耳朵都能听得出来。他是故意没回头,故意没理她,故意叫她看着自己这副表情,好让她知道自己是真的非常不开心。甚至于,在听到她的那道明显不带任何烦恼的轻快脚步声时,他心中的不快更甚了。凭什么呢?自己日日等候她,苦得一分一分数太阳西斜,她倒好,几日不来,还这么没心没肺,半点都不心疼他。果然还是不喜欢他的。果然,即便亲昵了这么多次,说过那么多动人的情话,她心中还是不喜欢他。杨简郁郁地回头,看见她眉眼弯弯地站在廊下,手指藏在袖子里,只露出袖口盈盈一点纤细,遮掩着自己的下半张脸。但她的笑意分明是遮挡不住的。杨简口吻很凶地开口同她道:“还不过来吗?要不要我请你?”那声音相当冷淡,若是放在外边,面对他的对手或是罪犯,恐怕是相当具有威仪的音调。但因为此刻只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又穿着这样随便,所以对面的周鸣玉和丹宁,两个姑娘家谁都没害怕。一个笑着转了出去,一个笑着走了过来。周鸣玉停在他面前几步,做作道:“大人怎么举着剑?我瞧着害怕。”杨简冷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一副不打算搭理她的样子。然后,把剑扔到了一边。他的近卫收了剑,一转身便没了踪迹。转眼间,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周鸣玉这才走上前来,拉住他的手,道:“这才过了几天,你就出来折腾,还不回去趴着?”杨简皱着眉,一脸不耐,道:“我在屋子里见不着太阳,身上都快霉了。难得出来一趟,不想回去。”他言辞里是非常抗拒的,但行动上却非常乖顺。周鸣玉牵着他只是微微一拉,他便听话地跟着她一路走回了房间。她推开窗户,同他商量道:“要不叫人在这里帮你安张榻?你在床上躺累了、躺厌了,想晒太阳,就过来待着。”杨简站在她身后,伸手将她推开的窗户又拉上了。周鸣玉轻轻“哎”了一声,正要扭头教训他,身后的人已经迅速地逼近了她,将她抵在了紧闭的窗边。他几乎是紧紧地同她贴在一起,手臂伸到她身后,将她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又微微地躬低身子来,紧紧地盯着她,声音极低地逼问道:“这几天跑哪儿去了?”周鸣玉一点儿也不怕他,口中道:“哪儿也没去,在绣坊待着呢。不信你去问问你那个部下,看看我是不是一直没出去过。”杨简没打算这么仔细地掌握周鸣玉的行踪,发出此问,原本也不是真的为了了解她是跑到了哪儿去。他几日不见她,原本是以为原之琼狗急跳墙,不知又对她做了什么。只是他放了暗卫在她身边,不见回禀,便是无事,所以才放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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