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有刺客!护卫太子殿下!”刚刚的暗卫显然没想到因为他的挪位直接给了刺客一击必杀的机会,当即甩开呆傻在原地的林琟音,拿着利器挡回了太子身侧:“殿下小心!”仿佛所有恰好都撞到了一起。几乎没人想到太子府中会有刺客藏匿,许多暗卫还被太子派出去寻药了,此时此刻在太子身侧的护卫反倒不多。一把刀直直插到太子的腿间,轻而易举地划开在他衣裳上破开一个大口。太子慌乱地跌坐在地,如被吓破胆,风度全失,再没有刚刚的高高在上:“来,来人!”暗卫与刺客缠斗在一起,但刺客已经杀红了眼,不惜自己身上破开血口也要见缝插针地去杀太子。“杀了他,杀了太子!”刺客胸口被暗卫刺穿的同时也斩断了暗卫的脖颈,嘴里的血染红了牙齿,狰狞如野兽,咬牙切齿地瞪着胆丧魂惊的太子。刺客在疯狂中早已分不清眼前这个窝囊的人和记忆中的“太子”似乎截然不同,只有一腔怒恨。“杀不了皇帝也要杀了太子!”太子哆嗦着腿,手陷在泥地里不断往后扒,艰难地挪动着被吓软的身躯,拚命往后逃。可前有狼后有虎,他刚转身就看到劈头盖脸一刀,眼开就要刺向他的胸膛。太子慌不择路,恰好看到林琟音同样吓懵了跌倒在地,迅速抓住了她的后领,过度的紧张和惊惧让他的耳朵听不到任何惨叫,就将她当做盾牌挡在了自己身前。“噗呲。”刺客手中的利刃轻而易举地刺穿了林琟音的身躯。林琟音瞳孔震颤,张大了的嘴里涎和血一起流出来,难以置信地想回头看看太子的脸,却因为被挡成了人肉盾牌动弹不得。身体似乎比血肉里的刀还要冰冷,剧烈的痛楚与灭顶般的绝望充斥在了她的身体里。刺穿她的不光是刺客的武器。还有毫不犹豫地将她拿来挡刀的太子。刺客一击不行,下一刹就被反攻过来的暗卫打倒在地,折断了手脚,倒在地上还用愤恨的目光死死盯着太子,好像想让他永世不得超生。巡逻的侍卫终于赶来,联并暗卫一同将剩下的五名刺客全部制服在地。可惜没能等他们束缚住人,刺客就齐齐咬毒自尽了。太子惊魂未定,如失了三魂七魄一般怔怔地坐在地上,将已经渐渐没了气息但眼睛睁得圆大、似乎死不瞑目的林琟音扔垃圾一样丢在了一旁。他没死。他还活着。分明危机已经解除,可太子似陷在了方才近在咫尺、仿佛已经劈开了他头骨的刀刃之下,浑身冰冷,忍不住的惊惧侵蚀着他的血肉。若有一个不慎,他就已经死了!要是平时,太子必然已经开始悉数定罪,可他现下浑浑噩噩的,时不时身体还抽搐般颤抖一下,像是短暂地失去了自控意识。“太子殿下?”旁边的护卫反覆重复了好几次。太子好像完全听不到,只是哆哆嗦嗦地坐在原地,仿佛想找个阴暗的角落躲藏起来。瞧见从不远处缓缓走过来的林元瑾,不知如何是好的侍卫和暗卫当即跪下行礼:“参见太子妃。”林元瑾停在了太子的身后,如同没想到这里发生了多么惨烈的事,状似迷惘地抬了抬手:“免礼。”太子受了惊吓,林元瑾也神魂不定,只是远没有他那么惊恐。哪怕知晓刺客探入府中,能感受到崔夷玉在暗处守着她,可当亲眼看到刺客们来势汹汹的姿态,林元瑾仍不免想到了前些日子她与崔夷玉一起受过的苦。似乎身上的病症在愈合,心中的酸苦还在隐隐作痛。崔夷玉现在身躯已然还有许多还是刺客留下的伤口。林元瑾按捺着跳动如擂鼓的心脏,看到满地的血与兵器,背后隐隐有冷汗,缓步走到太子身侧。“殿下?殿下?”林元瑾连唤了两声,见太子没动静,无奈地叹了口气,贴心地看向侍卫,担忧地说,“太子殿下受惊,你们将他送回去休息吧,召太医来为他诊脉。”接着林元瑾如同惊讶地看向毫无动静的林琟音,俯身探了探她的鼻息,最终哀叹了一口气。她额侧微微的汗浸湿了鬓发,显然也是受了惊吓,但强撑着在与他们说话,声音稍有不稳,意思却十分清晰。“兹事体大不可不罚,但刺客乃秋狩遗留之难,并非初犯,本宫也不会难为你们。”林元瑾声音轻柔而体贴,说出来的话也解了众人的燃眉之急,他们知晓太子妃向来心善,此话便是饶了他们失职死罪。“接下来的事,我来处理便好。”林元瑾的手摸着蒜苗的脑袋,声音低落却从容不迫,如同府里的主心骨。众人当即感激地谢罪告辞,转身就带着迷糊不清的太子回屋。若不是崔夷玉在,林元瑾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他们会利用刺客来伤害太子。此计虽险,但效果却甚好。她不是相信刺客,她是相信崔夷玉。看着周围一片狼藉,林元瑾深深地松了一口气。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林元瑾蹲下来,看着林琟音狰狞到鼓起的眼珠,颇有股讥讽的感觉。
自林元瑾被皇帝赐婚开始,林琟音就一直嫉妒她,想通过太子爬到她头上,如今却被自己一直向往追求的人毫不留情地丢掉。也算是死得其所了。“殿下,尸首要送回林府吗?”张嬷嬷垂首,关切地看着林元瑾问。她见过诸多生死和刺杀,又知晓林元瑾在秋狩受过一次苦,哪怕今日林元瑾躲得远免了波及,也难免怕她回想起来。至于林琟音今日一死,不过也只是省了张嬷嬷一桩事而已。她受皇帝之命,本就没打算留人。“不必,烧了吧。”林元瑾轻声说,眼眸漆黑,不知是惊意未散,还是终于了结了一桩因果,心脏异样地跳动着。“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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