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又怎么会遇到这样一份浓度高到近乎纯净的喜欢。
自己怎么会在江岌没日没夜为自己录歌的这几天里,纠结着江岌对于自己的感情是否变质呢。
方才止住的眼泪忽然流得更厉害,这次是无声地、汹涌地往外流。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淌。
“助唱的事情,我……”秦青卓咽了一下喉咙,平复着自己有些哽咽的声线,“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我太久没上台唱歌了,刚刚站到话筒后面我其实是想给你唱点什么的,但是喉咙太紧了,我根本就发不出声音来,我怕自己站到台上也会这样……”
越说到后面,他的声线就变得越有些不稳,直到他有些说不下去了,停顿下来深深吸了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我怕到最后还是会让你失望。”
“我没有要逼你去做助唱的意思,”江岌用手背去擦他的眼泪,温热的液体落到他手上,让他有种发着烫的错觉,“这几天录歌的间隙,其实我也好好想了一下,之前是我太心急了,非得让你来做这次决赛的助唱。但其实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来,没必要非得急于这一时。”
“而且,我也没对你失望过,从来都没有。”江岌看着他不停流着泪的眼睛说,“秦青卓你知道么,连你曾经的心理医生都说,人的心理阴影是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克服的,你可能没办法一次就把那首《陷入我梦里》听完。所以刚刚如果你转身逃走第二次,我就会立刻按下暂停键,但是你没有,你一直把它听完了都没逃走,这已经给了我很大的一个惊喜了。”
秦青卓的眼泪流得更厉害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会在江岌面前流泪,而且好像怎么流都流不完似的:“你去找了我的心理医生?”
“谢医生带我去的,费了很大的功夫才让她透露了一点你的情况,”江岌说,“你不要怪她。”
秦青卓摇了摇头:“怎么会。”
“她说以前尝试过用这种方法给你进行脱敏治疗,但那次之后你再也没去找过她。”江岌用手指碰了碰他眼睛下方湿润的皮肤,“秦青卓你真的是……”
“我真的是太逃避了,”秦青卓接过他的话,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我知道。”
“没有,我想说的是,你真的是有时候固执和任性的像个小孩子一样。不过只有这么逃避下去才能让你有安全感吧,”江岌说,“所以可能不是你主动去逃避的,而是只有这么做,才能让你放弃对唱歌这件事情的执念,相对平静和放松地生活下去。”
“别为我找理由开脱了。”秦青卓低声说,“我知道我这个性格糟糕透了。”
“是你的心理医生说的,而且我也没觉得你这个性格很糟糕。”江岌把他被风吹到脸上的一缕头发拨开,“你就算这四年一直在逃避这件事情,也能把其他事情做得很好,不是每个歌手都能在退圈之后转型成制作人的,但是你不仅做到了,还做得特别成功,帮那么多歌手和乐队出过那么多张出色的专辑,你特别厉害。”
“我就是退路太多了。”秦青卓的眼泪渐渐停了下来,但声音里还带着哭过的痕迹。
“谢医生也这么说。”顿了顿,江岌又说,“其实那天吵架之后我也挺后悔的。”
“后悔什么?”秦青卓怔了一下。他没想到在自己懊悔说出那些话的同时,江岌也在后悔。
“后悔不该非让你去助唱。”江岌垂眼笑了一下,像是有些自嘲,“从你工作间出来之后,我就在想,其实你说的也没错,你都已经是这么成功的制作人了,为什么还非得逼你回去唱歌呢。就像以前那样相处,我们也不用吵架,不也挺好的么。”
“但是,我就是做不到,你之前说恋人要参与彼此的生活,但我忽然发现,我并不满足于这样的相处模式。”江岌看着他说,“我不希望我们是可以参与彼此生活,却不能参与彼此人生的那种关系。”
秦青卓没说话,那种想哭的感觉莫名其妙地又出现了。
“而且,我觉得问题不在于你的性格是不是逃避的,”江岌继续把自己这几天的想法坦诚地说了出来,“其实你说的也没错,有些事情如果逃避过去就能让你觉得轻松和快乐,那也没什么不好的,人确实没必要总活得那么累。但唱歌这件事明显不是你逃过去就觉得快乐了,它好像变成了一道没办法愈合的伤口,你把它放在那儿,它不但愈合不了,反而在表面那层疤下面慢慢地溃烂。”
“就好像江克远一样,十年前他逃走了,的确不用承担那些债务了,但是那十年他真的过得轻松么,不可能的,”江岌仰了仰下颌,轻轻呼出一口气,“他比任何人过得都痛苦。就连他死前两周给我留下的那封信上,都在写他不想再逃避下去了。”
提到江克远,他的情绪明显变得低沉下来。
秦青卓知道,江岌一直都觉得江克远的自杀和他当时的态度有脱不开的干系。
所以虽然恨极了江克远,在他自杀之后,江岌却没有为此觉得轻松和解脱。
“所以你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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