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手里,然后跳进湖中,双手拨动冰冷的湖水,朝逐渐消失地旋涡游去。
“主子!”林嬷嬷吓得双腿发软,急忙呼喊:“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通往华阳宫的宫道上,重重人影叠在宫墙下,黑压压地压成一片。
柳毅还在喋喋不休什么,李文简却听得有些不耐烦。
“殿下,绝对不可再妇人之仁了。二殿下他一再犯上,这次竟然敢劫杀使臣,其用心不良昭然若揭!”柳毅进言道。
朝中多次下令召二皇子还朝,他却抗旨不遵。上个月皇上命西陵府派出使臣前往北府传旨勒令他返京。西陵府派出的使臣迟迟不返,西陵府廷尉谢玉春派兵去寻,却在北府驻军地一江之隔的芦苇荡中发现了他被割下的首级。
谢玉春骇然大惊,亲自前往驻军地寻一个说法,二皇子横刀帐前,目光冷冽,声音如刀,只冷冷说了三个字:“他该死!”
朝中上下一片哗然,讨伐二皇子的折子犹如雪花片般飞往东宫。
李文简骇然之余,却始终不肯相信那个一直跟随在他身后的少年竟然会造反,更不信他的刀刃会对向自己人。
西陵府派出的使臣名叫陈伦,其父少年追随先帝,死于和戾帝的鏖战,仅存这一点骨血。其父死后,陈伦便由谢玉春带回西陵府亲自抚养,数十年来待他如同亲生骨血。陈伦少承父志,自小便在西陵军中摸爬滚打,少年英武,很得军心。谢玉春更是疼爱有加。
他死后,西陵军群情激奋,数度和北府军隔江对骂。
谢玉春痛心不已,亲自为陈伦扶棺入京。
沿途百姓听说陈伦的事迹,自发发起路祭,超度陈伦亡灵。以至于谢玉春所经之地,百姓跪地迎送,经幡漫天,黄纸遍地。
御史台、肃政台的御史们对二皇子的弹劾折子在李文简的案头堆得高如山丘。
他顶着满朝文武的目光想将此事压下。
他不想将刀刃对向骨肉兄弟,若重拿重放,当真出动西陵军对子韧动强。他在北府多年,必不会束手就擒,到时候起了战事,战火硝烟下,苦的只会是百姓。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不愿走到这一步。
他更不信那个如圭如璋的少年会做出虐杀来使这般丧心病狂的事。
漆黑如墨的宫道上忽然闯入一道惊慌的人影。
“什么人?”牧归警觉地上前挡着,却看到莲舟摇摇晃晃跑来。
她跑得气喘,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四皇子落水了……”
李文简一瞬微怔,随即上前问道:“你主子呢?”
“主子在澄园,她让我过来找人。”
李文简本就皱着的眉头拧得更紧,让莲舟带路,又吩咐柳毅等人:“太傅先回去,此事明日再议。”
说完,撂下一行人,跟着莲舟匆匆往澄园去了。
湖水冷如冰,昭蘅游到李嘉言身边的时候,他已经喝了很多水,挣扎得没了力气,直直地往湖底滑去。
昭蘅好不容易拉着他的胳膊,正把他往湖岸拖拽,可他惊慌得理智全失,攀着她就跟抓住救命的浮木一般,意识模糊地拼命挣扎,数度将昭蘅拖拽回水中。
岸上的林嬷嬷看到昭蘅的头在水面上浮浮沉沉,吓得直接跌坐在地上,眼前一阵阵发黑,声音嘶哑地高声喊:“来人啊,救人。”
宁宛致目不转睛地看着拉扯着靠近的人影,她迅捷地脱下身上的外袍,抛入水中,对着昭蘅大喊:“婶婶,坚持住!快游过来。”
林嬷嬷挣扎着爬起来,爬到宁宛致身边,紧紧抓住她的左手,说:“宁姑娘,您蹲下,我拉着您。”
吓傻了的宫女们统统围上来用力地拉着宁宛致。
李嘉言已经十四岁,半大小子力气大得很,不仅有他自身的重量,他出于恐惧更是拼命挣扎,昭蘅拽得很吃力,呛了几口水才把他拖到岸边,拽紧宁宛致抛入水里的衣服。
她们七手八脚终于把两人拖拽上岸。
“殿下,就在前面。”莲舟的声音传来。
昭蘅伏在宁宛致怀里,吐着喝下的凉水,狼狈不堪地回头望了一眼,只见李文简一身长袍飘雪似的飞,从远处遥遥走来,目光落在她麻木地挤不出表情的面庞,也落在她湿漉漉的身上,只唤一声:“牧归,回去准备热水。”
牧归动作奇快,转身大步走了。
昭蘅哆哆嗦嗦看向来人,从嗓子眼里挤出颤抖的两个字:“殿下……”
“有没有哪里受伤?”李文简蹲在她面前,没找到锦帕,皱了眉,索性把自己宽大的衣袍一扯,擦干她脸上的水渍。
昭蘅没有回答,越过他的背,看向躺在地上的李嘉言。他人已经昏了,宫人正用力地挤压着他胸腔里的水分,听到他吐水的声音,她紧绷的身躯才微松,拉着他的衣袍摇了摇头:“没事,殿下我没事。”
她湿透了,刚擦干净脸上的水,水滴又从发丝间滴滴答答的坠落下来。李文简干脆脱下身上的外袍,裹在她身上,弯腰把她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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