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高高在上的太子,以他那样的身份怎会娶我作太子妃?更何况将来继承了国祚,三宫六院,都要雨露均沾,我真做不到这般识大体懂忍让,且后宫妃嫔众多,便会生出争宠夸耀之心来,卷入种种争斗算计之中,这又是我素来最不喜欢的。我何曾没有想过退缩,但我又放不下殿下,所以,我就把心里想的话都跟殿下说明白了。”
婉璃听她这样说,倒有些意外,“烟妹妹,你是个聪明人,见事明白,这样的心气也是难得的,这也是你与别个的不同之处。想来深宫里也是难熬的,我理解你的不甘与不愿。我想太子心中有你,便会多给你一些时间想清楚的,你也不必想的太多,人生有时候糊涂一点也是好的,该到哪一步就走哪一步吧。有道是只羡鸳鸯不羡仙,但世事不会尽如人意,生在帝王家,便有帝王家的无奈,到底做不到如凡间夫妻一样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烟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嗯,我明白的,姐姐这一番话让我受教了。”
婉璃见她脸上神色已经平复如常,也就心里放宽了一些,这时晚膳送进来了,婉璃又陪她一块用了膳,只是她胃口不甚好的样子,不过略动了几筷子便搁下了。
用完膳后,婉璃陪她说了一些别的话,见夜已经晚了,才道,“烟妹妹,姐姐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明日还要早起上路呢。你好好睡一觉。”
婉璃走后,烟景让缀儿传了热水进来,到浴房里泡了好久的澡,将身子浸在热水里,让思绪跟着热水蒸出来的烟雾缓缓流淌。
她好想他,想他的气息,想他的怀抱,还想他那晚的吻,绵密勾缠,醇厚甘冽,她云里雾里,魂都被他勾走了……
浓浓的思念织成一张密密的网,将她浑身紧紧的缠裹着,她挣不出来,被越缠越紧。
心里好空,每想他一次,便如同投石入壶,哐当当地响,余音不绝。
相思如疾的滋味,好难熬,蚀心且蚀骨。若是此刻有解相思的毒药,她都愿一饮而尽。
若她会骑马,此刻一定骑八百里快骑,不眠不休地追上他。
她爱他情深如此,怎还有一丝抵御的能力,她以为她可以,真是太傻了,如今他不在她身边才三天,她便已经开始受不住了。她只恨自己无用,其实不需他费什么招式,她便早已缴械投降。
她将脸枕在手臂,无声地哭了起来,大颗大颗的泪珠子滚落进浴桶里,滴滴答答的,溅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怎样才能减淡这刻骨的相思,她用沾着水的手指,一遍又一遍地在浴桶壁写他的名字。金光闪闪的梅花镯子卡在她凝霜赛雪的臂弯上,愈发的绚丽生辉。
缀儿在外催了好几次,她方从那泡得要发凉的浴桶里出来。
斜月照帘帷,忆君和梦稀。自是一夜无好眠。
第二日一早,她便和婉璃登上了回京的大官船,上船后,烟景注意到婉璃的神色有异,整个身子都在发抖,入了船内的雅室里,见左右无人,方拉着问她是怎么了。
|进京2
婉璃尤心神不定的样子, 眼眶发红,烟景感觉到她的手在颤颤发抖,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但一双眼睛却迸出两道闪亮的光芒来。
婉璃又喘了好一会儿的气,才摸着胸口道,“我方才, 好似看见燃哥哥了, 没想到竟会在护送我们的锦衣卫里看见他,一见是他,我的魂都好似被抽走了一般,什么都来不及想。”
烟景听了不禁一笑道:“可别是认错人了, 真有这般巧?如若真的是他, 那你两可真是天缘凑巧, 你不是极想见他么,这下可如了你的愿了,快跟我说说他长什么样儿, 我出去瞧瞧。”
婉璃脸上蓦地浮起两片红晕, 有些羞怯怯地道:“我当时一抬头看见他站在船头的甲板上, 脑中如打了个霹雳一般,睡里梦里都忘不了他的样子, 分明就是他, 绝不会错的。穿着锦衣卫的红色锁子甲锦服, 高高的个儿, 长方脸,浓眉大眼, 留着络腮胡子, 长得很俊的那个就是。”
烟景扑哧笑出声来, “你既认出了他,说不定他也早认出了你。”
婉璃忽然有些伤感起来,“两年了,也不知他有没有忘记了我,我又遭遇了这么大的变故,怎知他还会不会认我。我刚一认出是他就赶紧用风帽把自己的脸遮了起来,想着念着这么久,真看到他出现在我面前,我倒有些害怕他看到我这个样子,毕竟我在贼寨子里困了二年,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我了。”
“我先去看看你的燃哥哥到底长什么样儿。”烟景眼睛调皮地眨了眨,说完就出去了。
烟景走到前厅,往船头的甲板望去,果见一左一右站着两个穿红色锁子甲锦服,别绣春刀的锦衣卫,左侧的一人身影甚是高大峻拔,因是背对着,看不清长相,烟景掀开花窗上的软帘,见船两侧的回廊和船后甲板上也都站着许多个锦衣卫。这样看来,这船的守护也是相当的严密,她和婉璃乘舟一路北上的安全应该是无虞的了。
烟景从果盘里拈起一颗果子,往船头的花窗外扔了出去,噗通一声落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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