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择低下头看了一眼腰上的伤痕,轻描淡写地说:“过台风天清路的时候被树枝刮的。”
段需和不相信这个理由,因为这个位置完全覆盖了段然的胎记,为什么伤痕就伤在这一片,天底下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可是段然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是被弄丢的小孩。
他又问:“那在这个伤痕之前呢,这里有胎记吗?”
谈择沉默了一会儿:“我不知道,我连受伤的事都不记得。你觉得这里之前有胎记?你以为我是你弟弟?”
段需和在听到前四个字的一瞬间,就差点站不住,心里只想着,真的找到了,这次绝对、绝对,不会错的。如果老天真的安排一个在同样位置受了伤,甚至不记得受伤之前的小孩来捉弄他,那么他可能确实在哪里犯了天谴。
他有些语无伦次地说:“当然!你年纪也差不多……在这里,这个他可能来过的村庄,你腰上有这个伤,难道你小时候一直在这个村里没有出去过吗?”
谈择扶着他的胳膊,他看起来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我不是你弟弟,你弟弟正在赵达家里喝药。”
段需和:“我没见过他身上的胎记,他的过去都有人记得,你说你不记得……”
他终于说不下去了,慢慢跪倒在地上,他看谈择的眼神就像奇迹,像天上突然降下来一道金光,神终于在百般祈求下显灵了。
“谈择,跟哥哥回家吧,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
他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就像小时候哄还是婴儿的段然睡觉那样。
谈择垂首看着他的oga,本能促使他为伴侣实现愿望。
只是他要的是弟弟,要谈择是他的弟弟。
“别傻了。”
谈择握着段需和的手腕,想把他拉起来,“不可能,我父母都是很正派的人,不会在人贩子手上买小孩。”
“求求你……”
不知道段需和为什么能流这么多眼泪,不停滴落在地上,甚至晕湿了一小片痕迹。
“跟我走吧,然……”他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还是叫了出来,那个像诅咒一样的名字。
“然然,给我一个机会,求你……”
谈择不能强行把他拉起来,他同样也半跪在地上,方便段需和抱着他哭。
段需和用力之大,好像一松手谈择就会消失那样,他感觉不到疼痛,对他来说周围的一切好像都消失了。
怕上天突然收回旨意,他在心里发誓,在谈择被验证真的是段然的那一刻,他就可以去见岑娇。
这是很大的代价,毕竟见她比见鬼都可怕一些,段需和觉得她不一定在天堂。
夏天所剩无几,连蝉鸣都变得有气无力,冗长的下午像无色无味的白水,每一天都是一样的。段需和都忙于收拾段然的东西。
除了小时候留下来的,段需和平时也在不停地给他买东西,不知不觉堆满了好几个房间。因为没有主人会来使用,很整齐地叠放在一起,没有被拆开过,也不方便取用。
为了检测结果能更早地出来,段需和把谈择送到了自己家的医院,并让他接受更全面的检查。
这样一来,乔镜华知道了这件事,立刻打电话过来。
段需和用确凿无误的语气说:“他一定就是段然,妈妈,我把然然找回来了。”
乔镜华买了机票,地分开。
谈择认为只有第一句话是有效信息,后面不必再听。
段文方坐下来,在他昂贵的、独一无二的檀木椅上,冷冷地说:“冲动的时候把事做绝,到头来后悔都来不及。我奉劝你,安安稳稳地待在你原本该待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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