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得有成人的拳头这么大,直接砸到了太阳穴,出了不少血,刚刚醒了还吐了。医生说是头骨没有骨折,让多休息,观察观察,看看有没有颅内损伤!现在苏老师陪着。我们想替,苏老师不放心,不肯离开。”
许如意从小窗看过去,就瞧见郭培生的妻子苏梅正坐在床前,默默擦着眼泪。
郭培生这会儿应该是晕的难受,睡得并不安稳,一直在哼哼唧唧的,然后猛地起了身,干呕了几下,再躺下去,如此重复。
小老头虽然也快六十了,还干干巴巴的,但身体真的挺好的,每天上下班自己走路锻炼,前两天还跟许如意保证呢:“放心,你在前面闯,我后面给你管的好好的。”
这简直受大罪了。
许如意心疼地不得了,“报警了吗?”
邬汇雍点头:“报了,李远征跟着过去了,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许如意就说:“别都在这里守着了,排个班,每个班两个人陪着就可以,恐怕得看护一段时间。”
平时也是这样,邬汇雍他们都等着,其实就等许如意呢,邬汇雍说了声好后问:“那咱去趟派出所?”
许如意点点头,跟着去了派出所,这会儿王所长刚刚带人回来,李远征也在,见了许如意就叫了一声厂长。
许如意问:“怎么样?有发现吗?”
李远征说:“有脚印,可是花纹就是普通的解放鞋花纹,大小42码,这是最常见的鞋,也是最常见的码数,不好排查。”
三章合一
许如意也知道,这年头也没什么监控,更没办法辨认指纹,只能靠走访探查,这是需要时间的。
李远征又说:“王所长问我郭厂长平时有没有什么仇家,我想了想也想到有谁,您知道吗?”
许如意想了想,就直接过去找了王所长。
王所长这会儿挺严肃的,一改平日里笑眯眯的模样,毕竟,他们这一片治安好是有名的,居然出了这样的恶性事件,这让他如何不恼火。
这会儿正有人说:“会不会是醉鬼,这两天过年,酒局饭局特别多,说不定喝醉了捣乱!”
又一名警察反驳:“不可能,醉汉捣乱是有范围的,不会专门跑到一家砸窗,而且只砸了一下就跑。另外,我们现场看脚印,也不杂乱,更像是跑过来直接砸,砸完了就走了,没有停留。”
对方下结论:“怎么看,都像是有预谋。”
正说着,王所长抬头看到了许如意,房间一共不大点,他直接问:“如意,老厂长最近跟人有什么过节吗?”
许如意就说:“他一向与人为善,从来没跟人起过争执。就一点,从十月份开始,燎原厂扩大,老厂长分管了锅炉厂和木艺厂。我们为了提高效率进行了改革,从大锅饭改成了计件制。”
许如意将计件制解释了一下,“结果就是,越能干挣得越多,懒散的连基本工资都发不出来。第一个月发工资,就有闹事的,因为家长也是厂里的,让家长给按下去了。”
“我猜测跟他们有关系。证据就是,当初有个叫张俊楠的,也是当初闹事的,这两天大约晚上八点的时候,在我们家门口徘徊过两次。”
许如意在第一天的时候,就过来给王所长提过醒,他是有印象的,他一听就问:“你捉到人了?”
许如意就点头:“跟您说的当天我就领了条狼狗回去,第二天他再来就被发现了。不过我也是大意了,他姑姑是我们厂的职工,大过年的,以为他来走亲戚,没多想。现在想,恐怕是冲着我来的,可我们家反应快,他没法下手,就去找了老厂长?!”
许如意没办法不这么猜测。
就一块石头,砸了就走,显然是踩过点,有预谋的。
张俊楠的可能性最大,她必须将怀疑说出来。
王所长当然很重视,立刻说:“来两个人,去一趟张俊楠家!”他还叮嘱许如意:“你别跟着了,在这里等着吧。”
许如意于是就在派出所等着,这是她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晚上在派出所待着,这边升着炉子,倒是不冷,但许如意有种说不出来的齿冷。
李远征都有些不敢置信:“不能是他吧,要是他,他是个啥人啊。他爸爸是木艺厂的办公室主任,他妈是工人,他老婆是供销科的王松花。他们全家四个人,三个受益,那王松花还刚刚得了一百块的奖励,他们家日子也是越过越红火,怎么就能动手呢。”
他越说越难受,“要知道,原先木艺厂跟锅炉厂难兄难弟,吃了上顿没下顿,归了咱们,这日子过的多好啊,他自己不正干,怎么还能记恨咱们呢。”
“这都什么人啊!”
许如意没吭声,就那么看着窗外,人没带回来,没承认,有些话她不能说,但是她心里有种直觉,八九不离十了。
燎原县一共就巴掌大的地方,木艺厂离得并不远,不过半个多小时,远处就出现了手电筒的亮光。
李远征立刻站了起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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