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先看一眼年轻人,年轻人十分谦让之后,冼敬才不太自然地往上面坐了。再看祝缨,也是十分的谦逊。祝缨待人一向谦逊,但是今天的谦逊又多了一分别的味道。
冼敬自认已然做得很自然了,先说祝缨:“你这寿做的,又不喝酒。”
祝缨道:“喝不得。你要喝,我这里倒是有好酒。我回京之后得的,二年陈酿!”
冼敬大笑。
酒才倒上了,门上又来了客人,却是刘松年。
太子也不由地站了起来,卓氏叔侄起身的动作堪称狼狈!刘松年的名望,是他们这样的“正经读书人”十分仰慕的。
刘松年也是没想到,自己闲逛过来竟还能撞着这样的彩头!
几人面面相觑,太子对刘松年频使眼色,刘松年道:“够热闹啊!”
话音未落,金良两口子又来了。祝缨对祝青君指了指,祝青君忙上前去找金大娘子:“大娘子,您不去看灯?”
金大娘子也不认识太子,也不认识刘松年,接着祝青君的手,却是对祝缨说:“我们家那个碍眼的讨厌鬼今天当值,我与他爹不带他来,想着自己来凑一凑热闹的哩。”
他们也是犹豫了一阵,觉得三十五岁也不能算是个小生日,得过来。又有点担心,金大娘子一是知道祝家没内眷,二是知道祝缨不会不管他们,这么大排场再分心管自己,纯是给人添麻烦。
还是金良拍板:“不去岂不越发疏远了?”
两口子这才又来了。
金良是识得太子的长相的,就要拜见,还想再夸一夸太子礼贤下士以及祝缨有排面,一旁林风拼命给他使眼色。
眼色还没使完,陈萌父子又来了!这父子俩在家守孝,自认与祝缨很熟,不来才叫见外。
这么一来,几拨人顿时在祝府凑了个拼盘,谁跟谁都不搭边儿。
陈萌父子认出了太子,太子微微摇头,二人知机,也都不叫破。陈放心道:这儿谁还不认识您呢?
一面腹诽,一面装哑巴。
一群人面面相觑,把刘松年给看乐了,他看到太子就想走了,现在又留了下来:“有意思。”
祝缨道:“您看高兴了就成。”
刘松年话一出来,太子也不装矜持了,说:“本以为只有我自己是溜出来玩耍,没想到您也出来了。”
刘松年道:“别处无聊。”
几拨人谁跟谁都不熟,也说不了什么心里话。刘松年、金良、陈萌等人本来就是为了过来给祝缨过个生日的,索性就真当成了一次普通的庆生,顺便闲聊。至于太子和冼敬想干什么,刘松年是不在乎的。
刘松年问冼敬:“你那老师那么多的事情,没叫你帮忙?”
冼敬恭恭敬敬地说:“老师有老师的事情,要我做的时候,我是责无旁贷的。不过我也有自己的职责,本职还是不能忘的。”
那一边林风就大方得多了,他甩了甩被踩的脚,过来给刘松年倒酒。刘松年道:“毛毛躁躁的。”
林风也不怕,他在刘松年手下日子虽短,却已被骂得皮糙肉厚了:“义父这里就只有我这样毛毛躁躁的,您就担待吧。”
冼敬将眼睛往下一扫,对祝缨道:“你这里年轻人倒多。”
祝缨道:“这话说的,显得咱们都老了不是?你要还一二十岁的时候,必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陈萌道:“本来就不老!往朝上一放,咱们这样都算年轻。”
他们说了一会儿年轻年老,陈萌就问一下祝缨面前这几个人都是什么身份。太子也颇感兴趣地看了过去。
苏喆、林风,太子是见过的,赵振、赵苏也略有耳闻,其他人就没什么名气了。排在略靠前的还得卓宇,卓宇起先还觉得这场面不够大,现在越发笃定,那个年轻人就是太子。
他装作没有认出太子来,端起了礼仪,明着是向陈萌介绍自己,暗中也是说给太子听的。又思自己是在祝缨的寿宴上,不好过于表现自己。一段话说下来,仿佛是在上朝奏对一般。
祝缨指着陈萌道:“你们今天都是我的客人,在我这儿,对他不必这般如见大宾。”
众人一笑。
祝缨在笑声中转头问刘松年给自己带什么礼物来了没有,刘松年道:“你出息呢?”
祝缨道:“这就是我的出息了,能占到便宜就是出息!拿来吧您!”
太子看他们俩如此自如,又看了看冼敬,冼敬对他摇了摇头,太子继续含笑看着。将到场的人都看到了眼里,又想祝缨做寿,如果愿意请,来的客人必不会少。如今只来了这一些,只送了礼物没到场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来的人也很有意思,看样子,从自己与冼敬到场之后再来的,都算是“不请自来”的。那原本在场的这些,就是祝缨召来的了?
南人么?
太子好像发现了什么。
太子于是继续看着,仿佛一个被长辈带去宴席的生涩年轻人,看,不说。他发现了,祝缨与刘松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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