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字的笔锋回转之间颇带着他平日里的不羁意味,锋芒毕露,的确是他能写得出来的字。
痴痴地盯着这块碎布看了许久,婠婠将它按在自己的心口处,无声抽泣垂泪。
安,安。
他好好的,就足够了。她心想。
逐天客有些不解地歪着头看了婠婠许久,不解她的泪为谁而流,又究竟是因谁而如此失态。
在它的记忆里,主人的这位妻子一直以来都是极高贵又从不会失仪的,她明明总是那样的端庄高贵。
今夜何以至此。鮜續zhàng擳噈至リ:y ehua2 c o
婢子们取来新鲜的肉块喂它吃了,吃饱喝足后不多时,它抖抖翅膀似乎又准备走了,很快便盘旋着飞上了雪夜之中,很快就消失了踪迹,不知去向哪里。
婠婠跪坐在地上看了那个字看了许久,萃澜将她扶坐到床上去,拿毯子盖着她的腿,叮嘱她仔细别受了凉。
有了皇帝亲手寄回来的这个字,婠婠的情绪好转了许多,第二日的胃口也好了不少。
第二日起身后,她就让人去张垚佑处去取来最近的军报诸事一一过目。
张将军仔细命人整理成册,都拿来给皇后看了。
婠婠清点了一上午,眉眼间的烦闷也舒展了不少。
她虽从不曾插手军旅之事,看不大懂军政要闻,可是好歹后勤补给,粮草布帛之类的事情,她还是算的过来的。
如今他们云州城内供给充足,将士们过冬的棉衣也都完备,至少能叫人的心不那么慌了。
到底,就算是硬熬,也能和他们熬下去。
只是……再重新看到最近斥候们报上来的那些紧急军报之时,婠婠又不觉拧起了眉。
阿那哥齐的大军日益逼近云州城下,只怕不日就要真的和他们在云州城下硬碰硬地大战一场了。
偏偏皇帝此时却又不在城里。
这事儿,阿那哥齐还不知道。
若是被他还探听到了,不知他要借机生出多大的事儿。
婠婠本不通行兵作战之事,所能做的也只有日夜祈祷晏珽宗早日好好地回来。
两三日后,她又抽空去看望了贺娘子。
贺娘子就是叶儿的母亲,婠婠那日和薛娴亲自接生的那个女子。
贺娘子说,她本名妙宝。
贺妙宝、贺妙宝,这样的名字,想来也能知道,她从前也是家中受人精心宠爱着长大的女子。
只是不知后来究竟为何沦落到如斯境遇了,婠婠也不敢开口去问过。
“……夫人?”
见婠婠情绪微愣,有些出神,贺娘子便倚靠在床头轻声唤了她一句。
自她产后,婠婠明里暗里地让薛娴送了不少东西给她,是以她如今的气色并不有多憔悴,甚至还能添上几分笑颜,新生的孩子也喂养地白白胖胖,惹人喜爱。
婠婠连忙回过神来,朝她微微一笑:“我听娘子的口音,颇有些江南女子的味道,好听得很。”
不像是这个肃穆而粗狂的云州可以养得出来的女人。
贺妙宝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恍惚,旋即又自嘲地笑道,“倡门卖笑,没有一副好嗓子,如何可行。”
这些日子以来,婠婠时常会微服过来看望她,薛娴也会过来。每每相对之时,贺妙宝从不敢过问婠婠的姓氏和夫门等等,只是尊称她一声“夫人”。
而婠婠也不会打听她的过往。她通常过来,就是问问贺妙宝的身子恢复的如何,新生的那个女儿还好么云云。
彼此之间都保持着极好的默契。
但是这是贺妙宝第一次说起自己的过往。
尤其是,这还是不那么光彩的过往。
婠婠不知如何接话,沉默了下来。
她倒不是觉得贺氏的身份不光彩不干净之类的。只是单纯地心疼她。因为心疼,所以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表达同情和宽慰,才不至于使她感到冒犯。
她只能沉默。
然而见婠婠不说话了,贺妙宝似乎觉得是自己说错了,连忙打个圆场转过了这个话题。
“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它做什么!倒是我的不是,惹了娘子晦气。”
说罢贺妙宝又将怀中的那个女孩儿递到婠婠面前,给她去看。
“沾了夫人的洪恩大福,我生的这个乡野丫头,也康康健健地好养活呢。若不是夫人恩赐,哪里来我们母女三人苟活到今日。”
婠婠定神看了看她,轻声道,“你若愿意,我来日给你置办个小铺子小产业,或是出去包些牢丸包子的,做些可口的糕点,总归会给你个正经营生,教你能凭一己之力养活两个女儿。”
贺妙宝连连谢恩,若不是婠婠和薛娴按住了她,只怕她还要下跪给她叩首。
“夫人、夫人我能做得的!我能做得!我自幼是长在江南的,最会做糕点了……”
似是还怕婠婠后悔犹豫,贺妙宝又道,“说出去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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