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曹师兄找我有事?”曹玉奇沉脸凝肃地注视她片刻后,才慢吞吞地说:“我还是直言吧!今日我来是想问问小妹,倘若我抓到了小妹的舅舅,小妹希望我如何?”毫不犹豫地“公事公办!”满儿回答。“公事公办?”曹玉奇双眼错愕地瞠大了。“为什么?小妹不是”“那是以前,”满儿语气平淡地说。“现在不同了。”“为什么?因为你现在是十六爷的福晋了吗?”自曹玉奇的口气里,不难察觉隐约流露出的讥讽,满儿听了不禁失笑。“或许思,是可以这么说吧!”她起身走向白石坐凳栏杆,侧坐下望着榭前假山。“其实,我嫁给他的时候并不知道他是谁,所以,一旦我知道他的真实身分之后,就拚命想要逃离他身边。可是”她静静聆听了一会儿假山上泄下的三叠瀑布的声响。“惠舅舅找到我,要我刺杀他。”曹王奇倒抽了口气。“什么?他怎可要你去冒这种险?”“他没有要我去冒险,他是打算要牺牲我。”满儿幽幽地说。“但是,当时我依然很死心眼,一心只想要得到亲人的认同,所以我听了惠舅舅的话去刺杀了胤禄。”惊得差点跌到地上去,曹玉奇吓得脸都白了“可可可是”连话也结巴起来了。“可是你现在”满儿淡淡一哂,转而凝视著山下一泓池水。“自然,我被抓进天丰里了,当时我以为我死定了。可是两天后,胤禄一清醒过来便马上杀进天牢里来救我,他还告诉皇上,如果我非死不可,就请皇上先杀了他,所以皇上只好放过我一马。之后他又对我说,如果我真想要他死,他愿意为我死!”“啊引”曹玉奇顿时呆住了。“那时我才明白他对我的心意,幡然醒悟过去的我有多傻,我马上想办法去抢了解葯来救他,可是我没能逃掉,惠舅舅抓住了我,还说他”她自嘲地轻轻一笑“他要拿我去祭奠死难的反清复明志士。而这一回”她斜过眼去瞄著曹玉奇,微笑。“依然是胤禄硬撑著伤重的身子来救出了我,”曹玉奇张了张嘴,又无言地合上。“至于这一次”她突然转过来正对著曹玉奇。“虽然我的武功是你教的,但我还是要说,我的武功实在很差,特别是跟胤禄比起来,他的武功简直是高强到可以称之为可怕的地步。但是,这次他却伤重得差点一命呜呼,反观我却毫发无伤,你有想过是为什么吗?”曹玉奇傻傻地摇头。眸底倏地泛出一波温柔深情的光彩,她轻轻叹息。“因为他只顾著保护我,却忘了他自己伤太重是会死掉的。他任由他身上的血不断沾染到我身上,可就是不愿意让我受到一点点伤害。使剑来不及,他就用自个儿的身子来挡住对我的攻击,而所有针对我的攻击都是来自于”两眼直视著曹玉奇,她低低地道:“云舅舅和天舅舅!”曹玉奇吃惊地张大了嘴。“或许是他们原本就很憎恨我,也或许是他们想要证明他们能够大义灭亲,我不知道,但无论如何”她的声调非常平静。“我想要救他们,他们却要杀我,这是事实。所以,你要我说什么呢?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偷偷放过他们吗?”摇了摇头“不,不需要,如果你要偷偷放了他们,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干,我欠柳家的已经还清了。”她的语气里多了一份坚决“柳家人曾是我至亲的人,是养育我长大的人,但相对的,从出生之日开始,直到明孝陵那天而止,我也被他们一点一滴的慢慢‘杀死’了。“如今,我只欠胤禄一个人,我欠他的命、他的恩、他的情,永远也还不清,现在我只为他而活,唯有他才是我的至爱,除了他,我心里头再也容纳不下任何其他人了。因此,往后若是再有什么柳家的消息,你也毋需特意来告诉我,我没有必要知道,此刻的我只想知道”她匆地露出一脸想哭的表情。“这么热的天气,我到底要煮什么,他才肯乖乖的给我吃下去?”曹玉奇呆了呆,不解怎地严肃的话题说著说著竟突然转到这儿来了,他的脑筋实在有点转不过来,却仍不由自主地脱口道:“西瓜鸡!”“煮过啦!可是那个人嘴好刁的,吃两、三次之后就腻啦!”满儿喃喃咕哝。“哼!皇子阿哥就那么好命,有资格吃到嘴刁。”“那白汁圆菜?”“现在会不会太早了?”满儿怀疑地说。“桂花甲鱼出来了吗?”“不知道。”“那你还说!”嗤之以鼻地挥挥手。“换一个、换一个!”“呃”曹玉奇搔了搔脑袋。“瓜姜鱼丝?桂花糖粥?”“他不喜欢喝粥,尤其是甜粥。不过”她沉吟著。“瓜姜鱼丝他应该会喜欢吧?唔好,试试看!”“红虾凉皮?”“喂喂喂!这儿有得买酿皮子吗?”“有啊!在”“啊!你知道?太好了!那就交给你了,马上去给我买酿皮子,还有虾,要西湖的喔!”“款!西西湖的?喂,小妹,你这就太超过了喔,我怎么可能”“十六阿哥要吃的,你敢说不?”“不敢。”“好,那就快去,给你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你还是叫十六爷砍了我的脑袋吧!”片刻后,曹玉奇匆匆忙忙地窜出水厅,好像后面有鬼在追似的,而满儿则开开心心地走出来,快步朝厨房而去,嘴里还喃喃叨念著“瓜姜、瓜姜,得著人去买瓜姜!”直到她人影不见,水厅侧廊檐下才徐徐走出两个人。“乌尔泰。”“是,爷?”“我的嘴真的很刁么?”“是,爷。”“扶我回房吧!”于是,高大的乌尔泰搀扶著行动蹇滞的胤禄侵吞吞地走回寝室。“乌尔泰。”“是,爷?”“我为什么一定要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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